太子原本是住在大楼船上的,可现在大楼船被调往港口外就极为不便了。太子帅府则临时设置在西港税务官的官邸。
税务官官邸在西流河南岸的山丘上,距离港口也就两里地,站在窗前就可以把港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夤夜打扰太子,佐佐木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
刚走出港口,隐隐薄雾中却突兀地转出个人来。
佐佐木手按长刀,双眼盯住雾里来人。
那人身材高大戴着毡帽,帽沿压得很低,加上雾气潆绕看不到面容。
佐佐木知道即使揭开毡帽,吹散雾气,见到的也将是张面具,他是名东桑暗探。是渔船上的吧,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你不是东桑舰队的吧?”佐佐木问了个很废话的问题。
“在下是关东王属下的。”
“哦?关东王属下跑西港来干什么?”佐佐木不相信他的鬼话。
那暗探抛出一根布条,柔软的布条直直地奔佐佐木射来,力道掌控妙到毫巅。
佐佐木探手接住布条。布条上写着:
“暗中监视公输军团船队若无异状在每个时辰末放海鹞子联系”后面有关东舰队的标志,佐佐木认得这标志,假不了!
“你想怎样?”佐佐木问。
“在下想见太子。有重要情报禀告。”暗探道。
“你有什么情报告诉本总指挥也一样。”佐佐木很膨胀,他要行使总指挥的权利。
“将军要么杀了在下,要么带在下面见太子殿下。没有其他。”那暗探低头转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消失在迷雾里。
“等下”佐佐木很难得地冷静思虑半晌,太子奇怪的命令,关东王的暗探,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交出身上所有武器,包括暗器!”言下之意已经同意带他去见太子了。
“嘿,总指挥!等下”大岛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瞧见佐佐木正在武田校身上摸摸搞搞的。
“咦你们这是?”他应该不认识暗探武田校。
“哦,这是向本总指挥投诚的关东舰队暗探。”为了显摆总指挥的威风,佐佐木完全口无遮拦。
他还装模作样地拍拍武田校的肩头,显示总指挥的派头,感觉蛮有大将风度。
可他接下去的行为就很没有风度,他拉着大岛骏的手附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本总指挥去见太子,你跟来干嘛?不会是想抢功,分一杯羹吧。”
大岛骏也凑近身子,笑道:
“总指挥放心,此次俘获‘蓝色号’功劳全是总指挥的。凭此大功当上东桑帝国的大将军怕也是绰绰有余呢。”
东桑帝国大将军。
大岛骏的话让佐佐木走起路来就飘了。难道他会乘雾而行,是武田校和大岛骏一左一右把他架起的。
太子知道佐佐木一定会来连夜赶来见自己,西港开始起雾了,窗口已看不清港内情形。不过佐佐木以遵照他的命令,完成船只调度。
所以太子端坐在帅案前静候他的到来,帅案上放着大将军竹山上的亲笔所书的锦帛。
只是桑木栖没想到来和佐佐木一起来的还有“大岛仓”的小掌柜和所谓的关东王属下暗探。三人勾肩搭背好像蛮亲热的样子。
桑木栖当先对佐佐木大加褒奖,极尽溢美之词,夸赞他勇猛直前一举俘获“蓝色号”为整个东桑舰队立下头功,堪当舰队总指挥之职。
将佐佐木好生称赞一番后,太子桑木栖的目光才落到大岛骏身上,趁着高兴劲他乐滋滋地问道:
“阁下就是‘大岛仓’的少掌柜啊!不错,不错!厉害,厉害!‘大岛仓’举报桑木直谋逆在先,诓骗公输军团船队入其后。”
“看来大岛君不只是个精明的商人,还是个高明的军事家,睿智的政治家啊!”
大岛骏被太子夸得多不好意思了,连连鞠躬致谢。
“太子殿下过誉啦。在下就是个商人,还望太子殿下多多关照,让‘大岛仓’生意兴旺……”
“商人?商人可是最奸诈的!公输孟启一行四女三男在龙尾湾与船队汇合的事你为何隐瞒不报!”
桑木栖突然话锋一转,仿佛谈笑正欢之时陡然突施冷箭,而后又穷追猛打,阴恻恻地问道:
“你隐瞒此事又是何居心啊”
如果不是有安神医的“灵窍安神丸”镇着,如果不是公输孟启早有预见性的警示,大岛骏此刻定会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
公输孟启再三告诫他:
“火烧赤岩礁”的行动必须等到诱敌成功,“蓝级”大船“被俘”返航后才通知直亲王,切记不可过早走漏消息,令“大岛仓”与公输军团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岛骏当时还心有疑虑,他觉得这样做留给直亲王的时间太少怕是准备不过来。
公输孟启的回答非常坚决,桑木直若肯合作三个时辰足矣,若不肯合作三天的时间就能把“大岛仓”从东桑岛上抹杀得干干净净。
于是大岛骏听从了公输孟启的安排,因为他知道直亲王的“抹杀”。可公输孟启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德川静香已对他毫无保留……
听到桑木栖把四女三男都说得这般详细,大岛骏反而笑了,笑得很狡黠,很谄媚。
“殿下真乃神人也,对整个事件洞若明火。在下这点小心思又怎瞒得过殿下的法眼……”
还真有这么回事啊!本太子不过随口一诈,这家伙就开招了。
桑木栖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冷汗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