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火车站前广场,苟伟定了定神让自己不为方向感所茫然,瞄准一处公交车站像本地人一般径直往广场边缘走去。
“师傅,要车吗?哪里去啊,便宜点给你啊!”
才走几步就有一胖大婶夸张地堆起千层笑浪走了过来,咬着舌头操着带当地方言的塑普要来帮苟伟拎包。苟伟左臂一抖一甩包恶狠狠地一眼瞪过去,另一只手抬起来张开做势要打人。胖大婶脸瞬间扯平阴沉地一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就是本地人,还是个不吃素的,比自己凶,悻悻松手就准备走。
苟伟笑了,也咬着舌头学着塑普:“不要车,我没驾照!”
“我是说要不要打的!”
苟伟脸一沉,挺不高兴:“没钱,我坐公交。见过捡破烂的打的吗?”
“啊,你不是从车站出来的啊?滚滚滚,浪费老娘的表情!”
可不是浪费了这一番精彩的表演吗?也浪费了她一次拦人赚钱的机会。苟伟摇摇头很听话地继续拎着他那破蛇皮口袋往广场边缘滚去。
“住宿啵,有小电影,有按摩的,妹子漂亮的!”
才走几步苟伟又被一胖大婶拦住,无奈地站住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四周。就奇怪了,天没黑住什么宿,拦人做生意的怎么都是胖大婶,男的呢?
“跟我走喽,就在前边巷子里。我帮你拎包!”胖大婶看着苟伟站住似乎有些意动忙上来帮忙提行礼。
苟伟这回没有去抢回破蛇皮袋,笑哈哈的比胖大婶那笑脸还贱:“嘿嘿,您能告诉哪里有桥洞子啵,我找个地儿睡觉。都是江湖儿女,你能给一块钱给我啵,我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是给五块钱给我,我就可以扒截火车回家了!”
“滚,谁和你江湖儿女,死不要脸的叫花子。”
胖大婶拎着蛇皮袋就知道里边没货,再一听他那可怜的话头更觉得没油水,生气地将蛇皮袋往地上一掼,恨不能踩上两脚才解气。
苟伟忙上前抢过来抱住,这是被鄙视了。
两个胖大婶都没有占到便宜,后边更没有人愿意找苟伟玩,这就真是个没钱的。苟伟顺利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有人被胖的瘦的强行接到小巷去看小电影,看着有人明显两只手却变出一只手放进别人的口袋,看着有人帮忙拎行礼拎着拎着跑到人群不见了。苟伟很快乐,没人来理他,甚至自己想找个人问下路都没人理他。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老板,帮我拿份今天的报纸,还有城市地图!”
苟伟拎着破蛇皮袋重重放在公交车站旁边的报刊亭上的一堆报纸上,老板侧目,前后左右看一遍闹不明白这人怎么一路顺利的到报刊亭的,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没听过‘全身破烂,腰缠万贯’的说法啊?都打眼了!”
“你外地的?”
苟伟抬头眯眼鼻孔着天:“我可以是外地的吗?”
“你可以是!”店老板也是迷糊了,以为碰到个神经病那自己就真的打眼了,怪不得没一个人跟。原本要使点手脚蹋个摊子掉些东西好讹钱的想法硬生生给掐灭了。
苟伟得到认同很高兴,抠抠缩缩地从兜里挤出两块钱递了过去:“那我就是!给钱,华茂服装城怎么走啊?那里要钱方便啵?”
“方便,方便,左拐五百米就到,赚钱要趁早,你快点去吧。现在天刚亮刚刚好!”
苟伟这是说乞丐扮乞丐扮习惯了,张口要钱闭口要饭。老板一听直觉打眼,这要是真讹一家伙说不定这家伙顺势一倒躺在店里吃饭,搞不好还讹个大包袱在手上。慌不恁地往服装城指引,像赶瘟神一般往外赶,连苟伟手上的钱都忘收了。
真是一物克一物,流氓还怕乞丐。苟伟算是得出一个各色人等相生相克的结论。
边思索人生哲理,边恨恨踢腿朝前走的苟伟很是气不过:“被鄙视了,又被鄙视了。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裳,没穿个好衣服连坑蒙拐骗的都嫌弃老子,什么世道!”
好不容易靠近服装城,苟伟找了个公厕在脏得立不住脚的厕所里拧着毛巾把身上使劲擦干净,把衣服换了。将破蛇皮袋叠好珍而重之地放进包里,就着水龙头洗脸刷牙,把小平头上喷点水捋直。
进厕所是乞丐,出厕所是职业人士,苟伟自信地一甩头在众人侧目中走出厕所准备见大客户:“还看,挖了你们眼睛,没见过帅哥吗?”
“帅哥见得多,就是没见过裤裆上系手帕的!”
苟伟低头一看,大门没关,衬衣下摆从大门里伸出个角向接受检阅的人群挥手致礼,忙一把薅住把门关了。再一次抬头挺胸自信地向服装城里走,这次没有一个人侧目,连多注意一眼的都没有。
这次见的是据说株市最大的批发商胡老板,就在华茂的八楼。苟伟抖了抖手上那个五十多块临时在猫镇地摊上买的机械表,指向八点多钟。与胡老板约的时间是十点多早市结束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喝茶,顺便送上订制服装的礼物。还有两个多小时,苟伟决定一家铺面一家铺面地转,仔细了解一番行情回过头来挑几家大点的成衣批发商谈谈贴牌合作的事。
“帅哥,进来看看,我们家的服装与你很配的!”
“帅哥,西装还是夹客,我们家全都是牌子货!”......
经过一个铺位就迎来一阵吆喝声,或者直接就被热情地拖进去拿起衣服往头上罩,变或者立在铺前特别性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