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头和李工很有静气,看着苟伟干活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陶醉。等了十多分钟直到苟伟把活儿干完才骂出来。
“王八蛋,怎么搞的,都在蒙鬼是吧?你们车间其他人呢,高主任、钟主任呢?”
“啊,厂长、李工,两位领导来视察了。”
苟伟吓了一大跳,幸亏刚才憋着尿没往厕所去,要不然的话就被逮个正着,这感观印象可就不好了!赶紧躺地上摆出个很体制内的姿势拍个体制内的马屁。
“别扯这些没用的,也别像死狗一样趴地上趴着,还累不死。车间其他人呢,高主任和钟主任呢?”
钟老头一句话将苟伟骂得晕乎乎的,半天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太累了。
“啊,其他人我不知道啊,不见了啊?高主任和钟主任好像回家洗个澡再过来,全身都是油呢?我先调试着等他们回来做联调联试。”
“哦!”
厂长钟老头长长一声嘘,充满着意味深长,意思很明了,这种谎话老子曾经说过也听过几十回,一点创意都没有,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吗?
“老钟啊,咱们这些老家伙有多久时间没有下车间了,高高在上不接地气啊,咱是不是都忘了立身根本喽。要不我们这些老家伙再来一回年轻时熬夜加班的感觉?”
厂长老钟头哪听不明白涉及到自己儿子和徒弟李工给自己留面呢,就是现在发火找人回来加班调试也不太可能,唯一能用得上的还真就自己这两老头。
一点,两点......
“厂长,你那儿调校偏了点,师傅,这参数合适标下来。”
心里美滋滋的苟伟毫不客气地指挥两厂领导干活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能指挥将军的那就不是元帅,我小伟算是站在晓县春晓摩托厂元帅的台阶上了吧?
三点、四点......反正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调试的工作也即将收尾,待零件上架通电试车。
“老钟啊,你饿不饿啊?我可饿得受不了啦,真是老了,不顶事了,这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老子干完这一回就该退了!”
十多年不曾如此累过的高老头明显精力不济,兴奋的身体架不住胃里不制养血液不搬氧,飘飘的似乎要倒下。
“你不说不觉得,你一说我真饿。怎么这小丘没送面来?这小子执行领导指示不会都这样的吧?你到时别提,我到时问问他送没送面条!”
适时地,李工给丘主任上了点眼药,特别是在钟老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杀伤力就大了。领导恨的不是你能力不足,也不是你办错了事,而是你连错事都不去做,更不去执行领导的指示——你不听我的话那听谁的话呢。这会儿厂长钟老头算是把小蚯蚓恨上了,这人还没走茶就结冰了,看来老子得先给你找个冰棺材!
“厂长,师傅,您稍等下,我那儿有地瓜,嘿嘿,我那天趁着厂里电热炉还有点余温一鼓脑儿全烤了,现在还剩几个!”
这时候拍马屁才是金屁,苟伟一阵风般爬起来又一阵风般卷回一堆地瓜。
两老头对视一眼剥了地瓜皮就吃,能表现得恰如其份马屁拍到点子上,这孩子也不是个老实孩子。
清晨,薄雾绕山间,带着清冷往车间里钻,雾上的红日像个红通通的大灯笼悬在东方,带着丝丝暖意将大地叫醒。
高头、钟头像是约好的很早就来到了车间,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狗崽子,调得怎么样了,今儿要是不能一炮而红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天天让你背锅去,也是个不省心的徒弟。”
高头当然不再提万一一炮而红后的提工资的事,他还没有这个权力,也就选择性的忘记,只提做得不好要挨罚。
“你是不是要打断人的狗腿啊?”
厂长钟老头那充满怨气的声音很具穿透力,悠悠地传来如远古号角唤醒沉睡的冥兽,冷。
“那倒不至于,哎哟,厂长师傅,您老亲自过来视察指导了?您老可真早,您属大公鸡的吧?”
知师傅莫过于徒弟,高头不粗鄙了,嘻皮笑脸应付着。
“我哪敢到你这儿来视察哟,我昨晚就在这儿了。你们多舒服啊,真是心宽。
王八蛋的,交给小苟一个有做,你们还有没有个责任心啊,你们就心里过意得去,睡得着觉!
老子都睡不着你们睡得着,看来压力不大嘛。看老子不整死你个兔崽子。”
厂长钟老头拿着个扳手气都不打一出来,拎起个扳手直接砸了过去,高头儿、钟头儿见老头发火,叫了声李叔就跑!
“厂长,您老别在车间打,这边砸坏了机具又得重来。到外边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苟伟看呆了,原来整死这个整死那个是有传承的,很好心的劝了一句。钟老头也是个听劝的人,真就往外追了出去,惹得李工瞪了小苟一眼,高钟两头儿也是无奈的摇头撒丫子就跑,这小狗崽子是个什么人啊?太坏了。
被厂长拿着棍子赶回来的两车间主任进了车间就使劲的表现,惹得两老头带着小苟一个劲的喊着别乱动。只好卖力气摆零件将功赎罪!
“厂长,李工,两位领导来得早啊?我可是想着今儿日子太关键了,赶紧的到这儿守着,还是被厂长赶在前头,看来我还得向厂长学习啊!”
丘主任一进车间惊诧的叫了起来,动作夸张而浮华,马屁张嘴就来拍得叫一个顺溜。厂长钟老头正在挨个环节从他厂长管理的角度进行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