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父亲认识这个人,和父亲拉了一阵话,父亲始终没有进一步说明这个人的详细情况。父亲要方便,他把尿壶递给父亲,方便之后,把尿倒了,尿壶清理净又放回原处。
后娘大袋小袋提回来几个塑料袋,里面有烩菜、油旋、葵花子、苹果等。后娘笑着说:“来,吃饭!还有葵花子、苹果哩!”
李新跃说:“我真的吃过了,吃了才过来的。”
李立一说:“怎买回来了,你就多少吃上一点。”
李新跃看着父亲的眼色,领会地说:“那就少倒上一点烩菜,掰上半个油旋。”
后娘把塑料袋撑放在一个碗里,用勺子给另外一个碗里舀了半碗烩菜,把装油旋的塑料袋一起放在床头边的床头柜上,吃多少油旋让李新跃自己去掰。后娘又去洗苹果去了。
李新跃吃了半碗烩菜,没有吃油旋,吃停当后,倒了一点开水,涮净碗又把水喝掉,把碗筷和油旋塑料袋放到原先的位置上。
李新跃做完这些事情,李立一心里产生了无限的疼爱之情。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老子。”李立一心里不得不承认,自从和这个老婆结合以后,自己是对这个儿子疏远了,这不是自己有意的,而是和这个老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没有了这个儿子的影子,像世界上不存在这个儿子似的。只有见了面,才从心灵深处滋生出一种深深的父爱,这父爱又深深地折磨着他,感觉愧对于这个儿子。
儿子李新跃似乎并不觉得什么,在父亲身上从他记事起似乎就是如此,不冷不热,严肃多于温柔,正经多于热情,也许在心目中已经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他不企求父亲突然间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过分热情,超常温柔。
是的,从小的记忆是清晰的,深刻的,不知什么原因,父亲和母亲就分手了,这个后娘就进入他的生活,母爱变得冰冷了,淡漠了。
同样李立一的记忆也是清晰的深刻的,李立一清楚的记得,生下李新跃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李立一碰上了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如花似的女同学出落的越加风采,这一见不要紧,李立一再也放不下这个女同学的影子,简直到了魂不守舍的程度,每天的思欲都在这个女同学的身上。
这个女同学见了李立一也像沉静封闭了的情窦被突然打开,突然觉得应该急需个男人似的,心心相应,频繁接触。那时的男女关系与现在的男女关系不一样,稍有接触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何况他们一有时间就往一块凑,一到一块就不想分离了。
频繁的接触和魂不守舍地经常往出跑,让李新跃的生母听到和感觉到了自己丈夫的背叛,一气之下,把孩子丢下回了娘家,说什么也不过了,他们离婚了。
用现在的观点看,李新跃的生母应该打听清楚,认真分析问题,他们想在一块,自己却偏偏不让位,不给他们成全的机会,而她却感情用事,仓促决断,正中了人家的下怀,成全了人家想在一块的美梦。不知李新跃的生母后来是不是后悔了,不得而知,反正是离了李家的门就再也没有跨进来过,也没有要求去看一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好绝情,好冷酷的母爱呀!
李立一和初中女同学由外面频繁地约会,变成了引到家里谈情说爱,同居过起了夫妻生活,成为当时村子里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话题,但他们感觉甚好,出出进进,成双入对,成为村里感情话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李立一和女同学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不能自拔,遭罪和感情空虚的却是儿子李新跃,近六岁的儿子整天以泪洗面,他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离他而去,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妈妈成了一个虚拟的物品,一个想象的世界。
也许是小时感情受到折磨,李新跃寡欢少欲,一般不向父亲要这要那。
李立一看着儿子自觉的一些自理的生活能力,感到欣慰和满足,正想问儿子想要什么或需要什么的时候,老婆淘洗苹果回来了,赶紧打住没有说出来。
后娘把苹果端在床头柜上,让父子两个吃,李新跃掏出身上带着的水果刀,给父亲削苹果,削好一个,又给后娘削了一个送过去,才给自己削了一个。
吃着苹果,李新跃问父亲说:“爸,你说咱们那个一家子,又是请我吃饭,又是给我掌上电脑,你说怎办?人家不是白请白给的,是有用意的。”
李立一说:“那是肯定的,不是白请白给的,是有用意的。”他本想还说那个一家子来这儿看我,还给了两千元钱哩,但话到嘴边打住了。
李新跃说:“那你说怎么办?”
李立一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一句话就把工程给了本家,让他承包了,如果那样就太露骨了,人家会上告反映的,那咱这个局长就危险了。何况来这儿看望的人很多,能给谁工程呀!李立一沉默了一会儿,说:“唉,这就叫做当官的难处,人们只知道当官的风光,当官的好处,但还有责任呀,责任和风险并存呀!”
李新跃看着父亲难畅的神色,感到自己不该去吃人家的饭,不该收人家的掌上电脑,可事已至此,如何能挽回呢?
想来想去,饭已经吃了,就像覆水难收一样,一筹莫展了。没有答案,没有明确的下文,父子两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李新跃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到下午的上班时间了,便告辞了父亲和后娘,后娘把他送出门口。
老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