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又承包了硬化前院的工程,形式叫包工不包料,他只管工程的进度,材料用多用少他不管,但用的材料水泥、沙子和石子,景山峰却让李放去拉运。
李放一早先在十字街雇了六个人,由于前几天那四个人表现不错,确定了其中的两个,另外两个大概在别处有活做了,不在现场,又确定了另外的四个人。这次不承包,是他自己承包了工时,也不管饭,饭钱算到工钱里,一天六十五块钱。李放确定了六个人,首先告知了事项,以免中途觉得干活太累而反悔走人。
六个人都是揽工老手,他们清楚包工时的干法,简直没有歇息的时间,慢了还怕不行,其中一个人说:“饭钱就按二十块钱算,吃饱了才能好好干!”其他人也附和着。
李放说:“只要好好干,连饭钱七十块钱也行。走,上车。”到了学校,李放交代了一下工程要求就拉水泥、沙子、石子去了。
他先给自己家拉了一拖拉机水泥,两拖拉机沙子,一拖拉机石子,然后才给学校拉运。这倒不是他家里有什么工程,而是他趁机捞取下的,和学校拉用的水泥、沙子、石子的数量一起报账。给学校拉了一拖拉机水泥,两拖拉机沙子,一拖拉机石子,李放停了下来,领着工人做活。活要工人手里出,炉里出火是关键。
修建了教学楼,院子相对提高了水平位,前院基本不用往出挖土,摊平夯实就行了。有雇主在场,几个打工的明显加快了进度,到下午三点钟前院摊平夯实了。
从上院往下弄楼板,有三种方案,一种是用架子车下脚放上木支架,拉运楼板,从上院装上楼板走上下院之间的台阶旁边的坡道,但坡道较陡,六个人齐心合力缒住还怕难以放下去,安全难以保证。一块楼板上千斤,把握不好就会出事故。第二种方案是绕道而行,从上院的后门出去,下巷道,到大道,从学校大门进来,但路程要多下近十倍的,时间上一趟得二十分钟,显然时间上不合算。第三种方案是从上院往下吊,路途短时间短,是最佳方案,但得租用电葫芦,一天租用费得一百五十块钱,相比还是划算的。
李放衡量再三,开着拖拉机出去了,一会儿拉来一架电葫芦,安放在危窑洞的脑畔上。六个人,上面三个,下面三个。
上面的三个负责把楼板运到电葫芦跟前,再把楼板弄到吊架上;下面的三个人,接楼板,运到铺排现场,铺排平整严实。一共六个人,却没有按键开电源,掌握往下吊楼板的人。不便再雇人,只有李放自己来。吃力的是往架子车上抬楼板的人。
看样子李放操作过电葫芦,操作顺畅,一气呵成。正当他操作顺风顺水时,手机响了,一看心先加速跳起来,是那个那天晚上意外而遇的女人,按通电话,他喂了一声,那边传来话说:“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李放说:“几点?”
电话里说:“晚一点,太早,院子里有人,等院子里的人睡下以后,十点半之后。”
“噢。”
“我等着你!”
李放按了手机,心就再也没有平静下来,操作也不准确了,磕磕碰碰的。应该说那个意外相遇的女人给了他另外的感觉,甜蜜温柔,温馨而美妙,他从女人的眼里看到渴望和不幸的痛苦。
李放盼望着天黑,但又想多干一点活,就是到黑天也还早着呢,他压着高兴而冲动的心情,像小时家里做好吃的等不得,盼望饭时早些开饭,蠢蠢欲动,望眼欲穿。暑期的日子昼长夜短,吃了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天黑下来。天有了暗色他就收了工,这是已经形成的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也是揽工人,便没有再叫干,再叫干,揽工的热情和劲头会明显的慢下来,走走停停,磨洋工。
揽工人把工具带到下院,锁进锅炉房。电葫芦不能拆,后面压着楼板,再者明天还要用,可怕被人偷走,被偷走损失就大了,两千多元钱哩!
李放不放心,给还在上院照校院的姑姑姑夫安顿了一下,照看注意一下,晚上睡觉灵敏一点,一有响动起来看给一下。
李放的姑姑姑夫哪敢怠慢,满口答应,一是和校长一样,李放也是自己的妻家侄儿,亲戚情分,义不容辞,二是自己还能在这儿照校,完全是妻侄儿照顾的缘由。以前说是照校,名副其实,上院有办公室有教室,有学校财产,现在要照校理由就不充足了,平房教室拆了,整个上院成了学前班的独立校院,完全没有必要派人专门照护看守。现在不但照样如此,还另外开辟出一孔窑洞,让他们住,他们干脆把家搬到这里,名曰照校,实质等于给他们找了个住处,房租不出,水电炭费也不用出,多好呀!早应该感谢妻侄儿了,报答没有机会,现在妻侄儿说这等事,来了机会。
李放姑夫的人老了,和其它年轻人一样去揽工,已经没有人要他了,看灶火火炕的机遇机率小多了,满年四季没有几回,做买卖没有资金,体力也不支了,在别处租赁住房,房租、水电炭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时值夏季,没有工可揽的李放的姑夫,接到妻侄儿给安顿的活,尽职尽力,天一黑就畅开门,灯光投射到院子里,老两口一边看着学校里原先在教导处安的电视,一边了看着院子里的电葫芦吊架。
李放给姑姑姑夫安顿了照看电葫芦,便放心地走了。他把拖拉机放在下院,给张会武说了一下,下了街道。他这个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