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超回到学校,把在教研室看到的所有学校的统考成绩大概情况向校长作了汇报,校长非常高兴,一脸自信,不由得站起来,信心满满地在脚地走动起来。舍我其谁,舍我其谁呀!李军嘴上没有说出来,但脸上已经准确无误地表露出来。这让孙越超觉得自己连绿叶也不配当,猛然觉得不该将这些信息汇报给校长,越加对他自己的自信,对他这个主任似乎无所谓,无足轻重。这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高兴了校长,却让孙越超像吞进去苍蝇一般,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李军走动着,像办公室无人似的,像诗人被激情冲击起一般,就要发出震撼天宇的精彩诗句似的,嘴张了几张,脸兴奋地发红,努力了一阵,终究因没有那个才气,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最终,李军还是用他平常常用的话语总结说:“是的,这半年来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照此下统考成绩第一名的!”
孙越超此时此刻反而高兴不起来,被小瞧被蔑视的神态,让他再也无法待下去,借口还有事没有做完离开校长办公室。
李军兴奋的随孙越超走出办公室,看着孙越超向上院走去,猛然发现孙越超还有如此矫健优美的步态,一直目送优美的步子走上台阶。
优美的步态被窑壁遮挡住,两排垂直窑面的交汇处一侧是通向上院的台阶,一侧是通向厕所的便道。正当李军兴奋而喜欣的眼神聚焦交汇处时,从厕所口处走出刘艳,刘艳并没有向他走来,李军马上想到要把刘艳叫来,刘艳好像有事,直径上了台阶,去了办公室。李军不好大声叫,站了一会儿,也向上院走去。
孙越超心里不快,难免不带在脸上,进了办公室,一言不发。正在看电视的校长姑夫的赶紧关了电视走出来。要是平常孙越超还客气的打个招呼,今天校长的神态刺激了他,他无心情顾及常理。校长姑夫的自知自己是一个农民,虽然自己在妻侄儿的巴结下照校挣几个钱,但住在教导处,自己只是在晚上是这里的主人,只要孙主任不管什么时候来,他都要退避三舍,让位于孙主任,不然杵在那影响教导处的工作。自己要给妻侄儿带些面子。
校长姑夫的走出门,在院子里走动了一阵,走下台阶。从女厕所走出来的郭美荣,自然又想起那尴尬的一幕,校长姑夫的似乎早已忘记了那尴尬的事情,迈着不方便的腿脚,走进厕所。从厕所出来,没有个去处,想了一下,走进张会武家。
张会武家是最合适的去处,在照学校的第二天他们就熟悉了,张会武此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张会武像见到校长一样,赶紧起身让坐,校长的姑夫跛着腿坐在凳子上。张会武递上烟,不吸纸烟,掏出自己的旱烟,说这个过瘾,装进烟叶,压实点燃,啪哒啪哒地吸起来。
“唉,又快过年了,日子可快哩,一辈子也不愁过。”校长姑夫的一边吸烟一边感慨地说。
“年怕春秋月怕半,星期怕得礼拜三,半梁上过来了。”张会武附和着说。
“你们还小哩,我们已经黄土埋了半身子了,没有多少日子了,过一天算一天。”
“不要考虑那么多,好好活着,好好生活。你看现在的社会多好,改革开放搞活,只要有本事,还愁你没有活做,没有饭吃?”
“改革开放是好,不再限制农民了,可老了,出去揽工也没有人要了,盘个炕垒个灶火,也少了,人家都住了楼房了。”
“有钱人还是少,住窑洞的还是不少,还是有人要盘炕垒灶的。”
“活少了,人手又稠,不好揽工了。”
张会武不好再说什么,转了话题说:“老家再种地不?”
校长的姑夫说:“唉,也没有多少地了,山地种了树了,川地就没有多少,基本上不种地了。”
张会武笑着说:“难怪物价长哩,你们农民都不种地了,还到城里来买粮买菜。”
校长的姑夫笑了,说:“物价也不全是我们闹起来的,城里有多少闲人,吃粮的多了。”
正说着,王力新叫张会武,张会武赶出门,王力新站在事务处向张会武招手,张会武赶到跟前。
王力新说:“走,跟上我清点一下各班的桌子板凳数。”
张会武只得跟着王力新在每个教室查看桌子板凳数。教室锁着,正忙着的班主任不情愿地拿着钥匙赶来,开了门。这一学期学校桌椅板凳数变化最大,张会武跟着王力新走进每个教室,当着班主任的面清点桌子板凳,和王力新接过来的手续单上的大不相同,数目不同,桌子新旧也不相同。原因王力新自然清楚,他只清点数目和多少新桌凳多少旧桌凳,班主任不用担心缺少了桌凳。
张会武说:“这一学期,你们班可有新桌凳坐了。”
郭美荣说:“对于学生来说,我们无所谓新旧,学生只要有桌凳坐就行了。”
张会武说:“新的到底好看好用,整齐划一,肯定盼不得呀!”
郭美荣看着王力新,问说:“这一学期光桌椅板凳就花了不少钱吧?”
王力新点着头,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郭美荣对王力新的回答很不满意,问说:“这一套桌凳多少钱?”
王力新装着数数目没有回答,数数目之后,往小本上记上去。郭美荣又问了一遍,王力新仍然没有回答,在就要离开时,郭美荣又追上问说:“多少钱一套桌凳,我准备给家里买一套!”
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