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侍卫的对话声,像是有一群侍卫闻声而来,脚步声多而杂乱,“林公公,刚才我等听到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切安好,没事。”林公公的回答有些木讷。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门外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赫连阡陌薄唇一勾,笑得妖娆,“皇上您可要看清楚了,草民是个男人,可不是你口中的贱人,而是那贱人的……儿子。”说到这儿,嘴角的笑容越发浓烈了,笑得无比自嘲。
“我就是你口中那贱人的儿子啊,父、皇。”
姬洛风眼里的厌恶浓郁得让人心凉,“你给朕闭嘴!那贱人生的儿子,朕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为何?”赫连阡陌竟像是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厌恶一般,直直望进他眼里,问出了这将近二十年来的疑问,“当初为何要活活烧死我们母子俩,就算你厌恶她,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么?”
姬洛风看着赫连阡陌时,眼里的恨意汹涌地喷薄而出,听了他的质问,竟冷笑了声,“你的母亲难道没有告诉你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么?朕无意中救她一命,她却害了朕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当年一次外出办事的途中,姬洛风救了那个美貌的女人一命,听她身世可怜,还赏给了她一些银两。哪料那女人后来竟混进了皇宫,还给他下了奇怪的药,让他把那贱女人当成了茹儿,还在茹儿的寝宫里做下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后来……后来竟害得茹儿早产,茹儿也再没有原谅他。
“……这些都是那贱女人害的!恩将仇报、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朕救她一命,再将这命收回来又有何不可?!朕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就有了身孕,朕每每看到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恨不得拿刀子在上面狠狠划上几下!”姬洛风说起那些记忆封存最深的往事,怒意和恨意都滚滚不绝而来。
赫连阡陌听着听着竟低声笑了起来。
竟是这样么?原来是这样啊……事实真相真的很可笑,原来他便是这样出现的,是母亲使尽手段得到的一夜换来了他的存在。
“给朕滚!你这张脸让朕觉得无比恶心!”姬洛风指着大门道。
赫连阡陌盯着他半响,沉默地转过身,将将走出两步后,他脚步倏然一顿,猛地转过身,手中握着一把尖锐的利器,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刺去。“啊——”东方陵朝远处鬼嚎一声。
其余几人无语地看着他。
“啊哈哈,终于安全抵达万丈崖底了!爷,你瞧瞧,天才刚黑,咱从祭司堂到这万丈崖底花了还不到一日的时间。接下来只要找到一条红斑蛇,取出蛇胆,咱们原路返回就能完成任务了!”
“十一,陵,原地生火。”姬沐离吩咐一句后,表情不善地盯着水依画,“画画,如今咱们四人都已安全抵达崖底,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嗯?”
水依画低笑两声,主动把他的胳膊拽过来放在自己的腰间,笑眯眯道:“姬沐离,不就是骗你快死了么,你还真就信了啊?”
“因为不想你出任何差池。”姬沐离无比认真地解释道,一双幽深暗沉的眼此时此刻只映出了她的影子。
水依画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头也枕在他胸前,仰头看他,“我很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姬沐离立马将主动送上门的美人搂紧,略有些不悦道:“你知道就好,作为惩罚,我要讨一个香吻。”眼角风偷偷扫了剑十一两人一眼,然后一转身,让自己背对着两人,扣住水依画的后脑勺就低头朝那唇瓣啃了上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两盏茶的功夫也过去了。
东方陵忽然间仰天哀嚎一声,“没天理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爷,王妃,你们俩够了吧!”
许久之后,姬沐离才慢慢转过来身子,一脸不爽地盯着两个碍事的家伙,耳根处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陵,你就不能学学十一么,多干事少说话。”
东方陵一听这个,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然后一双眼睛倏然变亮,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爷,你可能不知道,十一他已经有——”
“陵!那件事我还没确定。”生好火的剑十一蓦地打断他的话。
脸色恢复如初的水依画从姬沐离身后走出来,万分好奇地问,“十一已经有什么了?”
“十一他有心上人了,哈哈!你们说稀奇不稀奇?”东方陵不顾剑十一的警告,笑哈哈地回道。
“哦?十一,给爷说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可是咱府里的那位禾阙姑娘?”姬沐离也怪腔怪调地问了句。
“哎呀,可苦了咱的禾阙丫头了,居然被这么个闷骚男看上……”水依画凑趣地笑了起来。
“王妃,何为闷骚?”东方陵好奇地问。
“闷骚就是说剑十一这种外冷内热还总喜欢憋着心里事儿的人。”
“哈哈……这形容倒颇为贴切,十一他真的是无比闷骚。”
剑十一冷着脸看几人,无话可说。摊上这么两个无耻主子还有这么个无良同伴,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就在几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双诡异的红眼紧紧盯着几人,红眼时明时暗,明亮时就如两颗红色的玛瑙石。蛰伏在草丛里的那东西一直看了许久,然后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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