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来呢?”话说出口凤珏才发现她的声音是嘶哑的,有种说不出的痛楚哽咽在咽喉,找不到宣泄口。
“后来,项姐姐被老哥哥给惊吓到了,本来中了软骨散又有人钳住整个身子,可她也不知道那时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那些禁锢,整个人扑向老哥哥,在冰绝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抱着老哥哥跳下了山崖……”
又是一批家丁进来,端好菜,远远的望了眼这头,接着又是急匆匆的离去。
那几个徒弟都知道他们师父的脾气,这刻也是不敢上前打扰的,忙着的照样忙着,空闲下来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站着,仔细听着。
即便有些云里雾里,这些事师父从未跟他们任何一人提及过,但,师父脸上身上所有愉悦或者悲伤,仇视,是那么的鲜明。
“大师兄,你跟在师父身边的时间最长,师父说的什么冰绝鹜?老哥哥?项姐姐是谁啊?”
“不知道,师父从未提及过以前的事,就连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为冥药,也是几年前他醉酒的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等他醒了我们几个缠着他这才说了一些他的身世。”
“嘘,你们两个别出声,本来站着就远着呢,在出声就听不见了,都仔细听着。”
两人倒是很自觉的闭上嘴,三双眼睛直勾勾的回到了远处嘀嘀咕咕的一胖一瘦身上,只是……
“哎,你们三个在那偷懒,赶紧过来上菜啊。”
“嘘。”三人一同朝发声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后者无辜的端着手中的菜,朝他们的视线看去。耸了耸肩,再次忙碌着。
“所以师父的弟子全被冰绝鹜杀了?”凤珏皱着眉,脸上再也不是喜怒无常,冷意和怒气是显而易见的。
冥药沉痛的点了点头,锐利的双目有些浑浊,刚绷紧的肥肉倏然松懈了下来,有股死沉低靡的气息。
“等老头儿带人赶到山颠的时候,老哥哥和项姐姐已经跳到了山崖,而老哥哥其他弟子也全都倒在血泊中,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那是一种悔恨和惋惜,凤珏自有这种体验,她完全能明白冥药这刻的心情,他也是自责的吧?
“只是那冰绝鹜想不到我师父和师娘会大难不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冥药也跟着轻笑,“其实,老头子也不相信你师父师娘会有事,你师娘自小生长在隐市,这山崖就跟自己的家一样,当初你师娘虽然身重软骨散,但是山崖上的一些特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自然能保住他们两个性命。而你师父,虽然经脉被挑断,但,老哥哥的武功修为早超越了人剑合一的阶段,在这山崖上求得一寸生机也不是难事。”
凤珏也笑了,她师父确实是够变态的,“不用说,那剧毒他一早就准备好了解药的吧?”
“哈哈,还是你了解你师父,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哪里有毒,哪里就有解药,当年他咬下那剧毒后,紧着着就咬了旁边的解药,只是因为解药来得慢了些,所以才会昏过去。”
冥药笑的时候,两个小眼睛完全的陷在了肥肉里,正好堵上了那两个小凹陷。
“自那以后,师父就不再收弟子了?”
冥药点头,“他认为他的那些弟子都是因他而死的,他觉得对不起他们,而自冰绝鹜消失后,他说过,自己一人毫无牵挂,要是当真收了徒弟,便是要花心力和关爱的,他不想有一天自己也会害了他们。”
凤珏有些哀伤,“看来师父被伤得不轻啊,从里到外,从身到心。”
冥药本有些忧郁,听着这词到是觉得新鲜,“老头儿总算是知道老哥哥为何要收你为徒了。”
凤珏挑眉,两人这么一坐下谈天说地眼看就过了快两个时辰了,斜眼看向窗外,这太阳都打道下山,准备养息,橘黄色的阳光照着窗外的小院子,就像是在上面扑上了一层金沙,神秘又温暖。
淡淡的收回目光,长桌上的菜送得差不多了,那几个徒弟也全都站在一起,眼神却直勾勾的往他们的方向揪。凤珏轻笑一声,也觉得有些口渴。
“冥药,师父师娘一直都很想你。”
冥药微怔,后又笑了开来,叹息一声,“老头子知道,老哥哥和项姐姐唯一的一个弱点就是太过重情。”
只是,这些年来,偶尔梦着他也会想起他们罢了。
凤珏这点是赞同的,师父师娘一向心软,“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们两老人家?幽谷是按着师娘的娘家所建的,相信您也会喜欢的。”
冥药一愣,又有些无奈,“老头儿如今这副摸样,就是在老哥哥面前,那也只是路人罢了,又何必回去给他们在添堵呢?”
“你认为师父师娘会嫌弃你是个大胖子?还是个老胖子?”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凤珏语带嘲讽。
冥药摇头,“这道不是老头儿所担心的,这些年来老头人化名躲在黑狼山,也是想要躲避一些纠纷摆了。”
“黑狼山?”凤珏愣了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跑到黑狼山了啊?这就难怪了,师父师娘就是在找上你个十几年,估计也只是徒劳了。”
这黑狼山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不说其地势险恶就是这黑狼山上的人,一个个都是行踪诡异,被世人称之为丧命山,这山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许进不许出。
当初她知道这黑狼山的时候,还曾挑眉跟手下几人开玩笑,这黑狼山居然比她凤珏还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