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准时在八点响起。
她往四周摸了摸,却碰到一堆易拉罐。
终于在第二次响起之时,她摸到了手机,将闹铃关上。
此时她头痛欲裂。
她在床上又躺了五分钟后瞬间弹起来。
“遭了,今天还要去拍戏!”
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镜,她睁眼一看,吓了自己一大跳。
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在失恋之后居然练出来了。
她数了数,满床的易拉罐大概有二十罐。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女人的肚子可真能装这些酒水饮料的。
她立即奔往厕所,赶紧将昨晚储存的水分放掉。
否则真撑出啤酒肚来。
放完水后,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眼睛浮肿,脸色极差,不过情绪稍微好点儿了。
也许是昨晚看到的那则恶有恶报的新闻。
也许是大醉后必有的大醒。
男人如衣服,不必太介怀。
今天得好好儿去搬砖,毕竟还要还那王八蛋巨款。
只有自己拼命搬砖,早日成名,才能尽快还清欠那王八蛋的钱。
还完钱后,才能跟他彻底地断干净。
从此两不相欠。
来到剧场,她仍有些心慌气短。
她想应该是因为昨晚的酒精还停留了一些在她体内的缘故吧。
今天她要拍的这场戏比较危险。
她得在三十多层高的楼顶上,坐在楼顶边沿上完成这场戏。
而且告知她不绑安全绳,说是为了能让她表现出内心的恐惧,所以才不绑安全绳,还让她小心。
她觉得剧组无比地荒唐,不过再有埋怨又如何。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那个王八蛋为了赢得她的芳心,还勉强可为她撑腰。
如今呢,她早已是被他抛弃之人。
今天一到剧组,她便从那些人的眼神中看出,她们早已知道程一鹤甩了她的消息。
那些眼神中不再有客气和尊重,有的只是幸灾乐祸和鄙夷。
所以现在,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不绑就不绑。
反正失恋后,她早就想坐在那样的地方好好儿醒醒脑了。
借此机会,就当她做的最后一次失恋仪式吧。
导演喊了“各演员就位。”
越冉坐在楼顶边沿,风呼啸而来,如今已是初夏,风自然有些猛烈。
再加上又是处于楼顶,空气对流越是强烈。
她往下一看,有些头晕目眩。
昨晚的酒劲似乎还未过,她心头一阵恶心,不过还是被自己给强压下去了。
现在可不是临阵脱逃的时候,假设因为她的原因而暂停,她能想象那些演员对她的愤恨。
她从未在如此高的地方待过,要是一不小心失足下去,那可真是粉身碎骨了。
看着楼底人潮如蚁,她才方知人的生命是何其脆弱和渺小。
风拂乱了她的头发,让她的思维清醒了些。
失联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她要珍惜当下的生命。
她得好好享受她以后的人生。
为了一条过,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台词早已被她背得滚瓜烂熟。
兴许是由于看开了,今天拍这场戏她的状态极好。
那种恐慌被她演到极致,兴许是因为真的害怕了吧。
导演一喊过,她便兴奋地转过身来,当她正要往里跃进来时,脚下居然一滑,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去了。
就在这一刻,吴璟轩推开人群,冲了过去,他一把将她拉着,她的身体悬在空中,只要吴璟轩一放手,她这条小命就这样没了。
吴璟轩紧紧地拽着她,她不要就这样死去。
她抬起头看到吴璟轩涨红的脸,用力到脸部有些扭曲,他过来时手被边沿擦伤了,现在鲜血在往下流。
按理说周围的人应该在这一刻赶紧过来支援才对,可是无人帮他。
人在临死的那一瞬间,大脑会迅速思索。
这不是一场意外。
刚刚她脚下不小心踩到的,凭脚的感觉来推断的话,那是油!
这不是意外,这分明是蓄意谋杀。
有人想杀她。
谁?
杜焕尔?
李恋籽?
不,应该不是她两。
程一鹤都已经把她给甩了,她们杀她干嘛,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说了,蓄意谋害是会被判刑的。
她两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到底是谁?
她再次抬眼,此时吴璟轩满脸涨得通红。
要是再没有人帮吴璟轩拉她的话,吴璟轩很快会体力不支。
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第一次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不,她不能死,她死了她爸爸得多伤心。
这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挣到钱还给那臭小子。
她一旦死了,就永远欠他的。她不要欠他任何东西。
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才不要做冤死鬼。
“救命啊!”她竭尽浑身所有力气喊道。
这声音凄惨而悲凉。
这时,她看到了导演向她伸出了手。
接着,那些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个挽着一个的手,将她拼命拉了上来。
将越冉救上来后,吴璟轩靠着栏杆喘着粗气。
看到越冉安然无恙,他就放心了。
越冉关切地看了看他擦伤的手臂。
眼前这个男人,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
这一次,又救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