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天边只剩下一点残阳,余晖满天,把整片荒凉的土地都染上了一层焦黄。远处,刚刚竖起来的脚手架映着夕阳,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此时已经是下工时间,工地上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工人留下来值班。他们蹲在工棚外面吃完盒饭,其中一个拍拍手站起来,准备趁天黑之前把最后一点活干完。
他推起满满的砂石车刚准备往那边脚手架的方向走,忽然一阵小孩子的笑声飘进耳朵,他担心是不是哪家的小孩跑到工地上来玩,要是出事就不好了,于是停下来四处张望,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看见。
那刚才的笑声是从哪里来的?
他疑惑地眨眨眼,又继续往前走,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然后与他擦身而过,回头却看不见人。这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手紧握住车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除了正在工棚旁边打水的工友,附近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藏好了吗?我要开始数数了,100、99、98......”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丢下砂石车就往回跑,边跑边大喊工友的名字:“阿三!阿三!你听见没有?!”
被他喊的阿三正蹲在水桶边洗脸,听到他慌张的大呼小叫,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听见什么啊?”
“小孩子的声音!”
“什么小孩子的声音?”
“哎!”他又急又怕,不断地回头往那个被自己抛弃的砂石车方向看,“我跟你说,这地方闹鬼!”
那个阿三不屑地撇撇嘴道:“刘大牛,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闹什么鬼呀,瞎说!”
“真的真的!不骗你!”刘大牛努力为自己澄清,可阿三还是不相信。
“去去去,快点干活,天都快黑了。你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
“什么传说?”
阿三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如果晚上到脚手架那边去,就会遇到一个小孩,他一看到你就开始尖叫,边叫边喊......”
“喊什么啊?”刘大牛害怕地吞了口唾沫。
“他会喊:‘啊——你怎么那么难看!吓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阿三说完自己笑个不停,刘大牛却白了一张脸,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手还有点发抖。
“喂,你怎么了?不会真的被吓傻了吧?”阿三推推他的肩膀,“我是逗你玩的。”
刘大牛瞪着眼睛慢慢把脸转过来,紧张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可把阿三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就被他揪住了袖子,刘大牛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有没有听、听到什么?”
“什么?”阿三奇怪地皱起眉,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那声音正在数数——
“68、67、66......”一个字一个字,念得很认真。
阿三想都没想,拽着刘大牛就跑进了工棚,啪的一下把门甩上,还觉得不放心,又把棚子里的大方凳搬过来抵在门上。刘大牛怕得不行,缩在角落压低声音问:“它会不会......数到1就来、就来要我们的命啊?”
阿三听了也是心中一凛,嘴上却不愿承认,“就你乌鸦嘴!别瞎猜!”
刘大牛不说话了。两人挤在一起战战兢兢地听着那个稚|嫩的童音一声一声传进来:“35、34......”
“快了快了......”刘大牛慌张地说。
阿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又过了一会儿,数字已经数到“10”,很快就变成了个位数,当它念完“1”的时候,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屏息等待着,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它不再数数了,而是直接说:“我要来找你咯!”
“啊!怎么办!”刘大牛唰地站起来,在原地六神无主地转着圈。
“别躲了,我看见你了!”那声音就在棚子外面,清晰地传进来。
刘大牛一头冷汗地看向阿三,阿三没说话,抄了把菜刀捏在手里,死死盯住门口,不敢有一点放松。
也许因为没得到回应,那声音有些失望地问:“你到底藏在哪里啊?”
两人都没敢回话。
突然,他们身后又冒出一个声音:“我在这里呀!”那声音就像紧贴在他们耳后说出来的,一下子脖子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啊啊啊啊——”阿三和刘大牛齐齐发出一声尖叫,连头也没敢回,搬开凳子就夺门而出,拼命逃离这个诡异的工地。他们身后,空无一人的工地上,还回荡着小孩子的笑闹声。
戚卜阳刚回到戚家就接到了陈老板的电话,这回他没让秘书来委托传话,而是亲自打来而且一开始就指名戚卜阳,恭敬的态度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戚小师傅啊,我可要谢谢你!上次你帮我看的那块地,因为你说不好,我就一直犹豫着没敢下手,结果让别人给拍去了,没过几天施工就出了问题。”陈老板不住地拍马屁:“你真是神机妙算,不愧是戚家最年轻的当家!你|爷爷刚退那会儿我还担心呢,现在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哪!”
戚卜阳浑身起鸡皮疙瘩,又不知道怎么回过去,只好耐着性子听完那些话,然后直奔主题道:“陈老板,这次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陈老板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这都被你算出来了?果然不简单!”
“......”
“是这样的,我嘛,有一块地,之前一直闲置着,前段时间总算规划好了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