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下来可怎么查啊。”红玉在一片沉默中泄了气,她只能继续期盼着云瑛能够想起更多的事情来,为我们提供线索。
“其实很简单,找到了地牢,至少已经证实了我先前的推测方向是对的,村子里的这几位将掳来的少女关在子循家的地牢里,但这里的人......原本关在这里的人,到底是在子循家大火之前被转移了,还是在大火之后......”我看向萧珏和里翀。
因为我知道,他们会为我接下来的推断做出合理解释。
“假如,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下面还关着人,要不是被活活闷死在了地牢里,要不就是之后找到机会逃跑了。但我检查过地牢,地牢的门都关得好好的,下面也没有尸体。”里翀率先说道。
“门关得好好的?如果是找到机会逃跑的话,应该顾不上把门关好吧。”红玉接了一句。“夫人,那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们离开地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很慌张呢?”
我点头,她说的意思是对的,但......
“她们应该,并不是自己离开的。”萧珏说,“我们在院子里找到了十三具少女的骸骨,而且已经知道,她们生前都曾经服食过治疗疫病的药物。已知她们埋在地下三十年,子循家的大火发生在二十六年前,也就是说她们已经被埋在地下数年后,子循家才被人一把大火全都点着了。”
“看来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我就知道,他会明白我在想什么的。
经过里翀和萧珏的话证实,十三个少女死于三十年前的一场疫病,起先我还在怀疑,为何会是鼠疫。山里虽潮湿,但不至于弄成鼠患那般严重,又不是正好在山洪之后。怎么会突然之间有十三个女孩子因为鼠疫而死呢?
但是找到密道和地牢的时候,我就能理解了。也只有地牢这样的地方,等同于是纵容了鼠患。她们被人抓来,关在地牢里,绑匪或许曾以同样的要求勒索过她们的家人,直到不断增加筹码,逼得她们的家人不得不放弃。她们一群女孩被关在一起,但凡被老鼠咬了,也没地方可以躲,空间狭小,密不透风,潮湿阴暗,气流不畅......这都是造成疫病严重的原因。也许最初的时候,有人被老鼠咬了,绑匪并未在意,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女孩都开始发病,绑匪慌了,开始用所谓的土办法救人,给她们灌下汤药。即使如此,疫病并未得到控制,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趁着夜深人静,他们将死去的女孩抬到院子后埋了起来。一下子死了十三个人,事情严重了,他们也不敢再冒然行动,以至于将女孩的尸体一具一具地从地牢里抬出来后,他们逐渐开始害怕,更多的人都愿意相信疫病是一种天灾,他们认为疫病就是老天爷降下的灾难,要惩罚他们的。因为迷信,他们没有治愈疫病的能力,就把无法解释的命运说是天意。从那次之后,他们消停了两年,子循家的地牢也就关了......
“......因为害怕吧,害怕那一场疫病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们,所以他们在后来的时间里,不敢再做这样违背道德的绑架了。这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闲下来的......”我说。
十三个女孩......花一样的年纪,被人绑架,死在了这里。
我觉得她们人生中最痛苦的,应该不是等死的时候,而是等着家人来赎她们的时候,绑匪一次次的加码,把赎金勒索到一个平常人家根本出不起的数目,逼迫她们的家人放弃。这个漫长的过程对她们来说,应该才是对痛苦的,从恐惧地满怀希望,到一点点地绝望,接受现实,最后死之前......她们在地牢里一定是特别的安静。
谁都不愿意被放弃。
但如果不是无能为力,谁又会放弃自己的家人呢......
“这应该,就是这一次事件的起因。”我说,“我推测送来杀人血书的凶手,应该是当年死在这里的十三个女孩之一,谁的家人。这三十年里,他可能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家人,终于让他知道少女们的失踪与这个村子有着某些联系。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三十年......一个男人,如果是当年死去少女的父亲,那他现在应该也六十来岁了。女孩们平均年纪在十三四岁,如果现在还活着,也四十三四岁了吧,若是兄弟,年岁也都差不多,这些人又是如何混到了钟离家的家奴之中,伺机送来血书的呢?而且,为什么是三十年,我总觉得三十年不是一个巧合,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凶手下定决心要展开报复的。”
“如果是那些女孩的家人,他们......他们也真的太惨了,自己的家人突然失踪,又死得这样的凄惨孤单,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就原谅这一切了吧。”红玉不免唏嘘感慨,想到那些女孩困在地牢里最后苦苦挣扎的样子,谁的心里能平静得了呢。“夫人,我还是不明白,他们绑架这些女孩做什么呢?又不是真的为了勒索......”
我看向云瑛,有些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说出来的。
“......霍汐,你是认为,我姑姑和这件事也有关系是吗?”云瑛的唇色发白,她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这样的。
红玉在我们之间不停地看过来看过去,她也渐渐的明白了什么。
“玉娘......玉娘她当年在城里做事。如果想要把掳劫来的女孩子卖到城里去,需要一个途经,能够保证......把她们卖得一个好价钱。”玉娘是做舞姬的,与那些大人们关系亲近一些,她自然知道,哪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