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信,半疑。”村子里那些人的话,自然是不能全信的,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乌合之众的心态,我可以认为他们之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没有看到幼茹纵火,只不过口口相传之间,话就变了味,为了使对方相信自己看到了凶手,不惜添油加醋,描述得无比详细,结果慢慢的,原本不相信幼茹纵火的人也在这些有声有色的描述中相信了火就是幼茹放的。
“其实你不信,我知道的。”她说。“村子里的人大多与当年掳人案有关,即使他们之中直接参与的很少,但是好处几乎每个人都落着了。我不相信你会信他们的话......”
“那就说服我试试吧,看我到底是该信你,还是该信他们?”
她说我不该相信村子里的那些人时,却不小心暴露了她自己。
我说,“我以为你知道的事情仅限于你父亲临终之前告诉你的,但是没想到,你似乎知道得更多一些,恐怕你过世的父亲都不知道......”
“因为失火之时,我也在那里......”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那里?哪里?......子循家三十年前失火的时候,你在那里?”
“是。”她说。
“你看到火不是幼茹放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
蕙娘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不过在此之前,她应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不,恰恰相反,我看到火是幼茹放的。”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但是烧着了整个院子的火,不是她放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当时我很小,记不太清楚了。可是我记得......他们好像在争吵?”
“谁?谁在争吵?”
“大哥哥,云瑛还有......”
“幼茹?”我问。
“是,幼茹。他们在争吵,吵得很厉害,我看到......幼茹突然从后面打晕了云瑛,然后大哥哥去拦住她,他们扭打在一起。很乱,但是我听到幼茹说,她要杀了她。”
“谁要杀了谁?”幼茹?
“幼茹,好像是要杀了云瑛......”
幼茹要杀了云瑛?!事情的发展,令人猝不及防的转了个大弯,就在我们都相信幼茹和云瑛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时,蕙娘的证词却改变了这一切。“你确定吗?”
蕙娘点头,“确定,我那时扒在门口看......没敢进去。”
“那之后呢?你说幼茹纵火,但是烧着了整个院子的火却不是幼茹放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扭打在一起,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幼茹拿着火折子,朝他们丢了过去,大哥哥挡住了,火折子掉在地上,就灭了......他们继续争吵,可是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失火了......”她说。
等等......
这么说来的话,幼茹确实曾经想要放火伤人,可是子循救下了被打晕的云瑛,幼茹带来的火折子并没有起到任何威胁。同一时间,院子里却失火了......“之后呢?”
“不知道了,之后我就跑了,门被锁上了,打不开......周围的烟很重,我记得厨房旁边有个狗洞,我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
“上锁了?!”这......
“门缝打开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过去......”她说,“是三叔伯......”
三叔伯?“三叔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你怀疑,当年纵火的人,是三叔伯?”
“我不确定,但是这么想过。要不然三叔伯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那儿呢。”
“接下来呢?你从子循家里逃了出来,然后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比如......幼茹和云瑛?”我试着引她多做回忆。
那一场大火若真是有那么多疑点的话,那么云瑛获救,幼茹失踪......好像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云瑛是的的确确从那一场大火里逃了出来,她又为什么会失忆呢?难道......云瑛的失忆,其实和那一场大火有关?
“没有。我逃出来的时候,火就已经很大了,应该不会有人再逃出来了......”
因为她曾经试着打开门逃走的时候,门被锁了,她透过缝隙看到了三叔伯,便一直怀疑子循家的大火和三叔伯有关系。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她当时也在子循家。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我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拦住我,不让我出去。
“什么奇怪?”
“岂伯的女儿......”她说,“荒山野岭的,这么多年了,这个村子的周围都没有其他人的,岂伯为什么会那么刚好的在山里捡到一个孩子呢?难道有人丢弃孩子,会特意花上一两天的功夫徒步爬到山上来,将孩子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狼呢,如果不是刚巧岂伯路过的话,孩子说不定就让狼吃了。”
“你想说什么?”
“也许,岂伯又做了这种事......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其他人的帮忙。没办法一个人完成掳人那么大的事情,就只是绑架了一个小孩子而已......”
“所以呢?”我听着她说。
“如果燕容不是他的女儿,也许是他曾经拐来的孩子,正好年岁够了,他就......”
“你有证据吗?”我觉得她有些“疯狂”了,彩妹的失踪,给了她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她现在,看谁都像是绑架了彩妹的人。
“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解释吗?燕容、白芷......究竟是改了名字,还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