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金谨和刘欣的婚礼如期而至,诚如金谨所言,仪式不算大。刘屠夫家里一贫如洗,金谨出银子置办了几十担东西给她撑门面。
一顶花轿,吹吹打打从禄衣巷出发,一路上在围观百姓的议论中进了金家大门。
宴席只办了几桌,请的都是相熟的人家,不是金大人官场同僚的家眷,就是青州有头脸的商贾。
一大早,府里就热闹起来。不知金谨是有意还是无意,将紧邻如园的林园收拾出来安置刘欣。
这两日来,旁边林园搬东西,布置屋子的声音直到深夜,刘静没睡过,脸色青黑一片。
今日一早,金谨就让小厮来提醒刘静,一定要出席婚礼。
刘静就算有千般万般的抗拒,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强撑着病体,让茯苓给她敷了不少粉,盖住乌青的眼周。收拾停当,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到正厅的时候,新娘子还没进门,客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
见刘静出来,议论纷纷。
刘静走近给金夫人见了礼,金夫人态度冷淡,说话半点不留情面。
“你还知道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这么多客人,也不知道帮忙招呼着。”
刘静已经心疼到麻木,对金家的态度习以为常,也不会因为金夫人一句刁难的话就有什么不舒服的,仍然保持着笑。
“是,母亲说得是,只是这几日身体不爽利,大夫让我好好养养。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儿媳定帮着母亲操持。”
刘静的话,让金夫人霎时黑了脸。
“什么叫再有下次,你打算让你男人娶几个小的啊,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你还有脸说下次!”
“母亲教训得是。”
金夫人平日打压刘静习惯了,也没在意在场其它夫人的脸色。
待金夫人走开,便在私下里议论。
“可怜这刘家小姐,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还没享多少福呢,转眼又进了金家这个狼窝。”
“可不是,这金家怎么说也是青州的郡守,怎么对儿媳妇竟这样刻薄。但凡是体面的人家,都不会当着客人的面数落自家儿媳妇。”
“还有那刘欣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家白养她十几年,出钱出力把她教养出来,这刘家一出事,她就嫁进金家做了平妻,把刘静姑娘置于何地。”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
几个夫人聚在一处,就金家与刘家的事做了一番讨论。
“哪里啊,那刘欣姑娘早就与金公子混在一处了,做人外室,白瞎了刘夫人对她的教导。”
另一位夫人立马话头,叹息到:
“伤风败俗啊,刘大人夫妇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吧!”
刘静跟着金夫人离开,又听了不少规矩,甫一回来,就听得那位夫人说刘家夫妻九泉之下难以瞑目的话。心头一颤,跟着就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茯苓扶住她,担忧的叫了一声。
“小姐,你没事吧?”
刘静摆摆手。
茯苓这一出声,几位闲谈的夫人立马休了嘴,周围静默无声。
刘静强行扯出一个笑。
“方才听几位夫人说我父母若泉下有知……”
“这就是我们几个闲谈几句,还望少奶奶不要怪罪才好。”
刘静还没说完,就被人截住话头,青州商会会长的荣夫人连忙解释道。
刘静忙摇头。
“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我父母在九泉之下的意思是?”
荣夫人略踌躇。
“少奶奶不知道吗?”
刘静死死地掐着手中,嘴唇发白。
“夫人直说便是。”
荣夫人眼神多了些同情,轻声道。
“前些日子刚传来消息,说刘夫人一家在流放的路上吃坏了东西,一家人都中毒……中毒身亡了!”
刘静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倒了下去。茯苓扶了一把,刘静一只膝盖重重的磕到地上。眼泪忽的就涌了出来。
荣夫人被刘静的反应吓到,匆匆过来扶人。
“少奶奶,你要保重自己,刘大人在世时宽待众人,大家都念他的好。刘大人为人如何,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他背负着污名遭遇不幸,大家都觉得惋惜。”
“少奶奶,清者自清,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才有替刘大人洗刷冤屈的那一天。”
刘静感觉心被人揪住,反复揉搓,疼得喘不过气来。抓着荣夫人的手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了水中的浮木。
“夫人也觉得,家父是冤枉的吗?”
“日久见人心,刘大人在青州十几年,做出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少奶奶,不管刘大人是否含冤,你都要保重身体。”
刘山在青州,打通了青州的运河,调低赋税,大力发展青州的商业。这些青州的商人们能有今天,与刘山的支持脱不了关系。
有些话也是不好说,不然以金家在青州只手遮天,作威作福的作风,金家更像是会做出违法乱纪之事的。最后罪名落在刘家头上,出乎所有人意料。
结合荣夫人的态度,刘静想到了自己在馓到金家父子的对话,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怀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敲打打的乐声,有金家的丫鬟来请众夫人过去观礼。
荣夫人担心的扶起刘静,担忧的问道。
“少夫人可以吗?不然回去歇歇吧!”
刘静顺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