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开始亮起了曙光,王秘书把搁在沙发上的那一本书都快看完了,站起来走进卧室看看,白铭的点滴居然还没打完。
医生说了,白铭是几病并发,所以药量开得比较重,打的速度得慢点。
等他从卧室里出来,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走到楼梯口一看,原来裴悦和小方回来了。
“王秘书,辛苦你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裴悦一见是他,远远地问道,看来,是急得不得了了。
王秘书下了楼,因为他怕在二楼说话会影响白铭睡觉。
“刚才医生给他测体温是三十八点五度,高烧兼扁桃体发炎,很危险,幸亏医生来得及时,给他开了药,胃痛是因为没吃东西。打了两个多小时点滴,烧似乎退了一些。”
裴悦拍拍王秘书的肩膀,连连道谢。
“王秘书,谢谢你!接下来他由我来照顾,你帮忙请个假。”话一说完,人已走上了楼梯。
裴悦推开门走到床前,把床头灯拧亮了一下,灯光下,白铭似是睡着了,缩在被窝里,大概是烧得难受眉头紧拧着,眼窝陷了进去,脸色潮红,呼吸有点粗,嘴微张着,嘴唇干涸得裂成了一片片。
裴悦心痛坏了,想都没想,头便倾了下去,把自己的唇轻轻贴在他干涸的唇上。
白铭微微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眼前,是模糊的脸孔,鼻尖,却满满的全是他最喜欢的清香的味道。
“小悦……别……”他别开脸,哑着声说着,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丝笑容,僵着的脸却笑得极难看,他知道自己正在发高烧,怕传染给她,所以别开脸。
裴悦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的白铭,隐隐看见他眼里的血丝,鼻子一酸,眼眶骤然红了,他的表述虽然不清,但她却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摸摸他的脸,使劲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温柔说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好好睡。”
白铭微微眨了眨眼皮,表示知道了。
裴悦赶紧下楼去倒水,这时王秘书已经离开,只剩小方坐在客厅里,似是在等裴悦吩咐。
“小方,麻烦你去买点水果蔬菜还有肉回来。”裴悦也不知道芬姨在冰箱备有什么,只叫小方什么都买点回来。
匆匆去倒了杯温水,拿了个羹匙又上了楼。
听见脚步声,白铭动了动,侧着头微睁着眼望着她。
“你先喝点水,呆会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裴悦挨着床沿坐下,把他的头搬到自己大腿上,用羹匙舀了些温水慢慢地喂他喝水。
白铭的烧退了一点,身体已经没有初时那么难受,意识了清醒了一些,就着羹匙喝了些水,喉咙润了一些,才开口说道。
“小悦……抱歉……”他的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几小时自己使小性子耍赖要她来陪自己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呢!病了就要找人照顾,这事有什么好道歉的。幸好你给我打电话,不然,熬到天亮不知得出什么乱子。”
裴悦喂他喝了半杯水,摸摸他的额头,觉得跟常温无异,但还是不放心,拿了体温计让他含着,几分钟后看看体温,是三七点五度,还有点低烧。
裴悦知道他喉咙痛,便不多说什么,等他喝完水,把他移回到枕头上,给他盖好被子。
“你闭着眼歇会,我去熬点粥,上来再帮你擦擦身。”
裴悦摸到他的脖子上是粘乎乎的,估计是之前发烧时出了很多汗。
“嗯。”
在裴悦面前,白铭非常听话也非常合作。裴悦从没见过病得这么惨重的他,多看他两眼不由得又母爱泛滥,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两下,这才下楼去生火熬粥。
下了米之后,她拔了个电话,叫芬姨今天不用过来,芬姨并不知道白铭生了病,只以为裴悦回来了放她假,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裴悦去浴室打了一盆温水端到床前,低头拧着毛巾边问,“白铭,还难受吗?我帮你擦身,你能坐起来不?”
“嗯……”白铭艰难地撑起身子,他的烧虽是退了不少,但人却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浑身酸软无力。
裴悦见状,伸手扶着他,在他背后垫了两个大枕头。
“打完了……”挨坐着的白铭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裴悦望一眼挂在床头空了的点滴,帮他拔了针头,摁着针口一会,才又重新把毛巾泡到温水里,拧干。
白铭十分配合,侧着头仰着脸任由裴悦手上的毛巾从他脸上一路擦到脖子上颈后。
裴悦细心地帮他擦拭着,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
“白铭,你真的快三十五岁了?我看你的皮肤跟儿子的差不了多少,就是黑了点!”
裴悦这话,与其说是在称赞白铭的皮肤好,不如说,是不愿承认小方那番关于白铭已不再年轻的论调。
“嗯?”白铭微微睁眼,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困惑,他多大年纪,她难道还不知道?很显然,他并不太明白她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裴悦察觉自己过于在意小方的那番话,摇摇头,“没什么,你喉咙还痛不?”
白铭刻意咽了一下口水,摇摇头,舔舔唇哑着声回道,“好点了……”
裴悦用手轻轻撩开他的浴袍,毛巾移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胃呢?”手掌贴在他的瘪下去的胃部,这男人昨晚没吃饭,这胃里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白铭照旧摇头,看来,要开口说话还是很费劲。
裴悦这才放心一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