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老虎和狼
快要下班的时候，白铭将小方叫到办公室吩咐了几句，末了又叮嘱裴悦别因为伤口好转而大意，裴悦最受不了别人啰啰嗦嗦，心不在焉地垂下眼嗯嗯啊啊地应着，好不容易等白铭说完，裴悦吁了一口气，瞟他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比我老妈还叨唠？！”
白铭扬起唇角，那张常年面瘫的冷峻脸孔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白铭完全无视小方的存在，凑过去在裴悦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轻推她一把。“快去吧，我跟院长打过招呼了。”
裴悦摸了摸脸，不再吭声，乖乖地跟在小方身后离开。
从医院出来，小方照旧坚持要送裴悦回家，回到小区已是黄昏，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裴悦下了车，那名黑衣人紧跟着裴悦下了车，一直陪着裴悦到了家门口，才迈着大步转身离去。
裴悦进了门弯身换鞋，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赵文涛的笑脸。
“小悦。”
裴悦朝他笑笑，换好鞋直起身。
“文涛，来很久了？”
“刚到。”
在厨房里忙活的胡欣探出头，“小悦，你去陪文涛聊聊。小扬，来帮妈削土豆。”
被刻意安排独处的两个人进了客厅坐下来，裴悦见赵文涛前面的茶杯空了，站起身想要帮他注满，赵文涛一手按着她的手臂。
“我自己来。”
赵文涛给自己倒满茶，又倒了一杯递给裴悦。
裴悦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杯子，自己才是主人啊，反倒劳烦客人来招待自己。
“谢谢。”
“小悦，受伤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赵文涛双手捧着茶杯盯着裴悦看。
裴悦微微愣了一下，在她看来，她跟他的交情远远没到需要事事知会他的程度。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我妈也真是的，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刚刚去复检，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裴悦捧起茶喝了一口，不想多说。
赵文涛却没有就此罢休，紧接着又问。
“那天在医院碰见你，其实你是被刺伤并不是感冒？”
“嗯。那天没说实话，是不想大家担心。”裴悦解释着。
“小悦，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能跟我说一声吗？”
赵文涛所说的这种事无巨细都希望对方能告之的朋友关系，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裴悦岂会不懂？
“我尽量。”
裴悦没直接拒绝他，也没承诺他什么，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关心则乱，这个道理裴悦比谁都清楚。
随便给一个男人关心你的机会，等于给了他机会和希望。彼此的关系，就难以再保持在纯粹的朋友阶段。
赵文涛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算上医院偶遇的那一次，两人现在不过是第四次见面，自己这样的要求，确实有点过份了。
可他难得动心一次，对手那么强大，还闹出个照片风波，如果自己再裹足不前，到最后输的那个绝对是自己。
裴悦跟白铭的关系及照片的事，胡欣中午在电话里跟赵文涛略略解释过，跟上次在医院时一样，赵文涛选择了相信胡欣。
言谈间，赵文涛敏锐地察觉，胡欣似乎想裴悦辞职远离白铭，胡欣有意无意透露的这个信息，正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好机会。
“小悦，我们公司正在招聘法律顾问，境外境内都有职位空缺，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裴悦没想到他的话题转得这么快，略微沉默了一会，才说。
“我跟事务所的合约还没到期，再看吧，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看来，老妈这次是将全部筹码都押在赵文涛身上了。
不止努力制造机会让自己跟他相处，还想将自己送到他身边工作。这个既帮了赵文涛又杜绝白铭接触自己的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也只有自己老妈才想得出来。
只不过，她脑子又没进水，哪会蠢到将自己主动送进狼的嘴里？
想到此，裴悦脑海随即蹦跶出一只白兔，一只老虎，一只狼。很明显，自己是那只白兔，白铭是老虎，赵文涛是狼。可想而知，在赵文涛身边工作，并不比在白铭跟皮底下工作舒坦多少。
对裴悦的推拒，赵文涛一点也不意外。
“好吧，你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找我。”对裴悦，他不敢逼得太急。
“嗯。”
裴悦又应了一声。
“对了，我听欣姨说，她想陪小扬一起出国？”
见裴悦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文涛再次转移话题。
“她说再考虑考虑，我尊重她的任何决定。至于手续方面，我朋友会去办。”
裴悦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特别是赵文涛今天已经三番四次地将意图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更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裴悦话中的暗示，赵文涛岂会听不出来？
只是，他原本那个以退为进的策略，被白铭公开承认裴悦是他女朋友一事给全然捣乱了。
很明显，对手已经在起跑线上迈出了几大步，自己若还要再退几步的话，想反超的机会几乎为零。
因此，他今晚是做好了准备，不管裴悦用什么态度对他，他都要勇敢地迈出几大步。
“小悦，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将我当成比其他朋友更可靠的特殊存在，无论是你的事还是你家人的事，我都想尽全力去出一份力。”
赵文涛直截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