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玩牌的,交警管这些啊。”刘秃骂着。
“刘哥呐,您不知道啊,我们这开黑车的,一见交警和运管腿就哆嗦啊。”司机哭丧着脸,不好意思地道。
“看着点……小心点。”刘秃可不跟他罗嗦了,通知着车里,一切安全。
车慢慢地驶过,两位路执勤的交警叼着烟,靠在车后,明显看也没看他们,估计那心思都是在外地大货车上呢。
“后面跟上,往汾阳水库方向走,遛一圈回来,差不多就中午了。”
他在步话里如此安排道,五十公里的路程一来回,基本就见输赢了,有几位小金主,下午就差不多得换换了。
车稍稍加快的速度,在环城路上了高速,保持着匀速前进,一上高速,刘秃开着暖风,懒洋洋地开始睡回笼觉了。
也在这个时候,余罪喊着:“停!”
车嘎声一刹车,直直地停在路面上,吓了两位交警一跳,孙羿回头看时介绍着:“春运期间,交警各路段都有值勤的,预防交通事故发生。”
“不是不是……你注意了没有,刚才那几辆车,根本不担心交警的车。”余罪灵光一现。
“你不废话么?除了没本的、违章的和外地司机,谁怕交警啊。”孙羿道。
“咱们要是扮交警怎么样?那样就能不动声色地接近他们了。”余罪脸上坏笑出来了,贼忒忒看着孙羿。
“有道理啊。”孙羿被感染了,笑得眼眯成一块了。
这个共识让两人赶紧地联系,问谁在交警队,借两辆交通巡逻车出来,不好借,都用着呢,余罪急了,电话直通知着队里,赶紧地去找个复印部,喷两张“交通巡逻”的字样送来,就那种,不干胶的,能马上贴到车上的………
…………………………………
…………………………………
“跟一千。”
“我跑了。”
“我跟。”
“涨价,两千。”
“跟……”
“陈工头,你丫就是一对子,吓唬谁呢?”
“不服气你来啊,我这个底牌没有一两万,你看不到。”
“怕个鸟,跟了。”
烟雾腾腾的车里,赌战正酣,这两日陈工头手气颇顺,不管是牌九还是扎金花,每场都斩获不菲,牌局到了他和孙总对垒,一位搞汽修的小老板,两人飚了几圈了,底牌亮时,哦声四起,陈工头淫笑着,张着大嘴,伸开了胳膊,把一桌子的钱揽到自己身前,那位输在同花顺上的孙总,咬牙切齿甩着牌,他妈的,差一截,带a的同花,被qiáng_jiān了。
“换牌。”陈总手气颇是不顺,嚷了句。
“要不牌九吧,快中午了,玩几把吃饭去。”有位附合了。
输家总认为输的原因在牌上或者在运气上,而赢家也总认自己赢的原因也在运气上,照顾着几位输家的情绪,金花换牌九,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位服务的,给桌上换了牌,打开车顶天窗出烟,又给各位每人分了一瓶矿泉水,看着赌战又酣,他轻轻掩上车里的隔断门,退出来了。
此时车停在汾河边上一处人工林里,冬天的视线好,一目了然,除了结冰的河,就是光秃秃的树,还有个光秃秃的脑袋,那是老大,正站在树前,拎着裤子,放着水,手下从车上跑下来,小声说着:“刘哥,陈工头尼马邪了,今天上午又赢了五六万了。”
“没出千吧?”刘秃狐疑地道,一个人手气太好,对于庄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把其他户赢跑。这个工头就有点邪了,连着三天,在他们这小场赢了三十多万了。
“应该没有,咱们的牌,把把有人切牌。”手下道。
“那就是狗屎运了……没事,我联系下王老千,下午刹刹他的威风,再赢下去,明天谁还来我这儿赌。”刘秃道着。手下应声去了。
他摸着手机,拔着电话,地下赌场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世界,王老千浸淫此道可比他年深日久,因为好赌好出千,被人砍掉了左手加右手的两根指头后,他顿悟了。不赌了,改聚赌了。
不过这个残废还是有优势的,最起码能控制场上的输赢,不至于发生因为某人运气太好,让赌场折本的事,当然,这些都是他的弟子在做,每一次邀请王老千的弟子,价码都不菲,不但赢的钱带走,还要帮着人家打个掩护。
这个人也好说话,电话里就谈妥了,差半小时十二点的时候,刘秃扔了烟头,上了全顺那辆赌车,推开隔成赌间的车厢,笑吟吟地问着一干金主到什么地方吃饭,赢了的兴高采烈,点着地名,输的垂头丧气,无所谓了,那儿对凑一顿也成。
“那各位再乘兴玩会儿,咱们开始往回走,直接到粤海酒楼,下午谁想休息,我派车把您送回家啊。谁还想玩,我给各位老板搭场子啊,放心,都是熟客。”
安排妥当,出来时,跟班的手里已经有了一摞钞票,抽水就是这样,赢得是不会吝啬这点小钱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一半,回程开始后,刘秃摁着车里的音响,听着道路广播,对于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来讲,地图就在脑子里,已经在考虑下午到什么地方了。
他想到此处,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那辆全顺车,花钱买的二手车改装的,以前在宾馆包房、在乡下租房、在洗浴中心开房,心里总不是那么踏实,这年头钱不好赚呐,不是有人眼红背地捅你,就是警察闻着腥味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