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多处骨折,内伤严重,手脚筋断了,只是吊着一口气,张医正在全力救治,只是,那么重的伤,即便治好了,也是个废人了。”鸣露端了一碗莲子粥,一边小心的喂给吟醉,一边汇报外面的情况。
这要算绯月暝夜的细心,知道她要了解什么需要通过这几个宫女,便把鸣柳几人都安排来了乾云殿。
只是,却少了鸣翠。
吟醉在得知鸣翠死了的消息之后沉默了良久,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天晚上鸣翠为什么会那么心神不宁,原来,她不是预测到了危险,而是因为她感知到了死亡。
鸣柳对于鸣翠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原本就是一张冰块脸,现在更冷了,以前还算鲜活的眸子也暗淡了很多,只是对吟醉却更加上心了,她自动接手了鸣翠的工作,几乎是一刻不离的守在吟醉身旁。她一直铭记着鸣翠临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照顾好公主。
吟醉喝了几口粥,便摇摇头不要了,她现在睡着的时候多,消耗也少,吃不了多少东西,看得几人心忧,却不勉强,只是尽力多跟她说话,张神医说,要尽量让她多保持清醒状态,这样有利于减缓病情的恶化。
“良妃废了,孟家也倒台了,福瑞公主倒安静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样闹着为良妃出气了。”鸣露把碗递给乾云殿的小宫女,捧了清茶让吟醉漱口。
吟醉淡淡道:“如今没有靠山了,她哪还闹得起来。”
“四皇子倒是很安静,每日侍奉良妃,就没有出过明德宫。”大事小事鸣露想到什么说什么,尽量让吟醉保持精神。
吟醉有些困倦,却很配合的强撑着,这几日没有见绯月璃,她总是有些担心。梦里绯月璃冲入火海的画面太过真实,让她醒来还是心有余悸,即便已经听鸣柳几人保证过绯月璃只是受了些伤,没有生命危险,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因为,绯月璃的伤必定不轻,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来看她了,岂是绯月暝夜一道口谕能阻止的了的。
正想着,突然见一个小宫女有些慌张的跑进来,对吟醉行了礼,为难道:“长公主殿下,六皇子殿下求见,只是皇上下了口谕,任何人不得打扰长公主养病,六皇子却非要奴婢们来通报一声,奴婢……”
吟醉在听到绯月璃来了时,水眸不自禁的亮了一下,唇角也扬起了一抹浅笑,温柔的看着小宫女道:“让他进来,本宫现在需要提精神,他来了刚好,并不算打扰。”
小宫女听到那温柔雅润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入目的是吟醉含笑注视的样子,一下子便呆住了,机械的转过身,脑海里却仍然浮现着那张嫣然浅笑的绝世面容,那样的惊艳,那样的绝美,就好像她曾经痴迷过的那片晨露中的桃花林,薄雾中粉白的桃花纯洁如仙,却又魅惑如妖……
鸣柳恐乾云殿的侍卫不买小宫女的账,亲自去门外把绯月璃接了进来。
要说绯月璃的恢复能力也确实惊人,五天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竟如常人般,一点看不出他不久前才受了很重的内伤。
吟醉斜倚在软枕上,笑盈盈的看着大步走来的绯月璃,不必开口,那如春风秋水般温柔的水眸便早已道尽了她的情愫。
绯月璃也浅笑着看着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床边,小孩子一样扑在吟醉胸前,有些委屈,有些撒娇般道:“我好想你。”
殿内的人已经在鸣柳的带领下退了出去,二人便不用避讳。吟醉抬手轻轻拍了拍绯月璃的头,笑道:“不过五天没有见,有什么好想?”
绯月璃在吟醉肩膀上蹭了蹭,不满的嘟唇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天,就是十五年了,我都得了相思病了。”
“只会胡说!”吟醉嗔笑道。
“才没有胡说,我的心都疼了,不信你摸摸看。”绯月璃轻笑着握起吟醉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动作轻柔温和,语气也如玩笑般缠绵清润,却不知他其实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把眼前的人儿狠狠抱进怀里,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没有泪流满面。
没有人知道在他在大火中遍寻不到她的身影时他的心情,那时的他就像一个冷静的疯子,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亡。若活着,他自然会拼尽全力护着她一起逃出火海,可若她不幸已经遇难,那么,他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实现他对她的那个“永远”的承诺。
吟醉的手掌轻轻放在绯月璃胸前,他的体温很高,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手心里一片温热,胸腔内,强健的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的震动似乎通过胸壁一直传递到了她的掌心,让她忽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听说,你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大火中?”吟醉没有收回放在绯月璃胸前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她在问出这句话时,绯月璃的心跳乱了一下,吟醉微笑,很好,看来还知道自己错了。
绯月璃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现在想来当然知道那天是他太过冲动了,但是,他更加知道,若是再重来一次,他的做法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事情,只除了一件,那就是失去她。
“这件事情不准怪我,都是被你吓傻了才会这么做,你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