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醉轻盈的停在围墙上,抬眸远望去,庭院的深处,男子长身玉立,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面容,但一袭素衣披着淡淡的月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犹如玉树临风,又如芝兰庭桂。胸前竖着一管洞箫,纤长的玉指在其上优雅的跳跃舞蹈,所奏箫声不怨不慕,反而透着一股悠然的恬淡,就好像他并不是被困在这处淫窟里,而是身处山水之间一样。
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吟醉只看了一眼便舍了那如玉男子,转头看去。
“怎么,我的毒也解了,很意外吗?”华容随后停落在吟醉身旁的围墙上,眸光掠过远方吹箫的男子,却并不多言,只微微抬高下巴,略有些得意的看着吟醉。
吟醉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不再理会他,解了毒有什么好奇怪的,绯月璃给了那么明显的暗示,若他还看不出来的话,他这暗门门主也就太浪得虚名了。
“喂!”
华容对吟醉无视他的态度十分不爽,他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怎么看怎么有魅力,可这个小东西怎么就对他这么冷漠呢。
吟醉看准了吹箫男子的方位,正要从围墙上下去,却被华容抢先一步抓住了手臂,真气忽然一泄,身体一时失了平衡险些掉下去,这一变故使得吟醉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火气来,粼粼的水眸看向华容,带了几分凛冽的寒意,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懂看人脸色之人!
“放手!”稳住身形的吟醉深吸一口气,忍下把他拍飞的冲动,耐着性子冷冷道。
“啊,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华容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只是手快了一下而已,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只是……
华容握着吟醉手臂的手微微捏了两下,疑惑道:“咦,你胳膊怎么这么细,跟个女人似的……”
吟醉眸光一寒,不再听他多话,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毫不犹豫的向他拍去。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至于动手吧!”华容见状,急忙放开了手中纤细的手臂,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冷凝的吟醉,边喊边跟她拆起招来。
吟醉算是烦透了这个聒噪的男人,手下一点都没有留情,每一招都是杀招,专攻对方的要害。
华容却并不想伤了吟醉,面对吟醉的攻击一直以守为主,却是越打越心惊,他没想到吟醉小小年纪武功竟如此高强,且出手狠辣刁钻又灵活多变,让他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你怎么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架势?……喂,你!再不住手,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华容有些狼狈的躲开吟醉的杀招,不禁变了脸色,不得不开始认真起来,这个小少年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却不想有这么一身好功夫,特别是浑厚的内力,他怎么练来的?
吟醉理都不想理他,这男人明明长着一副冷酷狂傲的面容,怎么可以这么聒噪!
华容口中嚷嚷着不客气,却也没有下死手,他的目的是制住吟醉,而不想伤了她。
吟醉与他斗了十几个回合,眸光渐渐多了几分凝重,这两年她因为白捡了这一身内力的缘故曾恶补过江湖上的各个学派招式,虽不至于全部印在脑中,却也能认个大概,这个男人招式纷杂变换,不拘一格,就好像各家各派他都会一样,而最让她惊讶的却是,这男人竟能熟练的使用塞北武功!
加上他略显深邃的面容五官和格外高大雄壮的身形,难道,他不是绯月人?!
再打下去,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吟醉便不再跟他纠缠,找准时机,指缝间突然飞出一根银针,月光下如同一道粼粼的寒光,直冲华容胸前大穴。
华容闪身避开,有些无语的看了吟醉一眼,这少年生得像女子便罢了,怎么也如女子一样用绣花针做暗器?
吟醉见华容还有闲心分神,冷哼一声,纤纤素手中忽然一下子飞出数十根明晃晃寒凛凛的银针来,尖锐的针尖闪着冷光,每一根都来势汹汹,直冲他身前要穴。
华容看着那细密的针尖,忽而脸色一变,眸中现出几分怒意“你真的想杀我?!”说着,抬手挥袖,倾尽全力,才尽数扫开了身前的银针。
却不想,刚刚扫落银针,紧随其后竟飘来一片细细的白色粉末,华容已是没有余力再挥开,只得急忙闭气躲避,却还是晚了一步,清淡的香气吸入鼻腔,不过片刻时间,便立时觉得身体有些无力起来,拼尽了全身了力气,控制着身体缓缓降落到地上,华容气喘着无力的倚靠在一颗大树上,怒目瞪着着紧随其后降落下来的吟醉,原来她的目的竟然是给他下毒!
吟醉见他还有力气站着,虽然是靠着树干站着,但也算是毅力惊人了。这药是当初张温默特意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配置的,比之绵心散药效更强,只要吸入极少的量,便会立即全身绵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不剩,不过这药的缺点是时效短了些,最多一个时辰,即便没有解药,中药的人也会自己慢慢恢复。
“这是,什,么,药……”华容勉强说完这一句再也支撑不住,软趴趴的顺着树干倒了下去,那双邪佞的眼睛却仍旧死死的瞪着吟醉,目光有些无力,却不减冷酷。
嗯,这种药的另外一种不知算是缺陷还好处的特性——中药的人会一直保持清醒。
吟醉看着华容那双狂傲不服输的眼睛,歪头想了想,从衣袖里翻找出一个小瓷瓶来,拔出瓶塞,倒了些里面的粉末在距离华容的眼睛不足十公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