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喻虽然不大顺耳,但是绯月珉却无法反驳,在绯月人心里,大雄以及塞外的那些小国都属于未开化的蛮夷之人,正因为绯月在各方面都比大雄人好,绯月百姓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和满足感,自认为高人一等,当然不想让那些低等人追赶上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就跟贵族看平民是一个道理,明明看不起他们,偏偏还需要他们的存在来衬托自己的高贵。
“你呀,怎么可以这么通透!”绯月珉笑容微敛,看着吟醉轻轻叹息道,他宁可她笨一点,呆一点,总好过如此光芒万丈,吸引太多觊觎的目光。
吟醉撇过脸,沉默不语,她总不能告诉他,二十一世纪,只要是个上过历史课的都可以这么通透吧。
“这些话,你对父皇说过吗?”绯月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道。
吟醉摇头,她只是看到了这座山有感而发而已,她心里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忧国忧民的高尚思想,又怎么会突然跟绯月暝夜说起这些。
不过,吟醉脑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水眸期待的看着绯月珉道:“如果,我把这些当做一计献给皇兄,他会不会一高兴就不再追究我私自出宫的事?”
绯月珉怔了一下,然后桃花眸微眯,意味深长的看着吟醉道:“你说呢?”
虽然他并不知道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可以确定,绝不是什么一统天下四海臣服之类的野心,并不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要。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可以容忍有人冒犯他的尊严,和他英明神武的赞誉齐名甚至更深入人心的是他狠辣残暴的手段,如果有人胆敢冒犯他,那一定要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
并不需要一统天下,却可以唯吾独尊。这就是他的父皇!
他的父皇,其实是一个很让人嫉妒的人呢。
他自认也算聪明早慧,私下也肯吃苦勤奋,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远远及不上父皇,十九岁,他还只是在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而父皇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于内扶持朝政,把一qún_jiān猾精明的老臣收拾得服服帖帖,于外定国安邦,率领三十万龙翼大军打得大雄大汗俯首称臣,游刃有余的帷幄着一个泱泱大国的内忧外患,最终把这个国家推上一个盛世,这是怎样的大智慧才能做得到的,天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智慧!
撇开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不闻不问的态度不谈,他们的父皇绝对是一个只容许他们仰望的存在。
也就是说,父皇他虽然不会容忍大雄的冒犯,但是他也一点都不在乎能不能把大雄收入囊中,否则,依照他狠辣果敢的手段,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把大雄人都屠杀殆了,他才不管别人说他什么,在他的规则里,不臣服,就只有死!
综上所述,这样一个不容冒犯的千古一帝会因为吟醉这一个计策而免了她私逃的罪责吗?
吟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挺愚蠢的问题,不是她不如绯月珉不了解绯月暝夜的脾性,相反,正是因为她太了解,才会因为太过担心来自绯月暝夜的危险,而病急乱投医了。
吟醉轻轻吐了一口气,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现在不是该考虑怎么面对绯月暝夜的时候,那些烦心事一切都等找到璃儿再做打算也不迟。
只是,经过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吟醉不得不承认一个她无法忽视的事实,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她竟有了一个真正让她怕的人,尽管表面上看来那个人对她百依百顺,她在他面前也时常得寸进尺不知收敛,但是,她其实是打心底里在怕他。
没错,就是怕,她怕绯月暝夜,很怕很怕。
“不要担心。”绯月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吟醉身旁,微微垂头看着她有些忧郁的脸庞,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若是害怕,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吧,所有的事情我来替你背。”
吟醉闻言,猛然颤抖了一下,下一瞬,水眸蓦然瞪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咬牙狠狠的甩开了绯月珉的手,冷声道:“不必,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负责!”
说完,不看绯月珉的反应,蓦然转身,抬步向前走去,沉郁的声音微微抬高,带着几分寒意飘入了众人耳中:“我们走!”
翻越一座雪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这一行人每个都是绝顶的高手,他们行走的速度依然不怎么快。
云界山直上直下,攀登不易,唯一一条可以翻越的小路也隐藏在重重枯木和沉厚的积雪之下,在层层山崖之间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茫茫白雪层层山峦中,一行人渺小得好似寻找出路的蚂蚁,看不到前方的希望。
幸而带路的人曾在此来回行走过十几次,对这里的地貌还算熟悉,没有在忙忙白雪中失了方向。
吟醉天生畏寒,身上层层叠叠穿了有十来层,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睛外全部被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活像一个移动的圆球,行动之间很是笨拙。即便如此,吟醉依然手脚冰凉,行走很是艰难。
这几日,因着那天的不愉快,吟醉和绯月珉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吟醉身上披得这件火红的狐皮披风是绯月珉,绚丽的颜色亦如它的主人般耀眼夺目,就好似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