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佳人公孙氏,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骚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开元盛世公孙大娘的剑舞吟醉是无缘得见,也体会不出杜甫所描述出的惊天盛况,但是,舞剑吟醉却是看过不少,不管是舞还是武。
舒锦晗的剑舞并不算多么惊艳,甚至尚且不如她的出场那么亮眼,但是,并不能否认因为之前的表演大都太过女儿气,中间突然夹杂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器,而产生的让人耳目一新的效果,利剑美女的组合,本身就很抢眼,所以,虽然舒锦晗明显的没有武功底子,这剑舞得也很是绵软,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吟醉眸中含笑,也看得仔细,剑器能舞给人看,当然也能杀人,宫里的人多金贵,这种场合便不多见这样危险的东西,舞剑就都见得少,舒锦晗的特立独行也算是让众人开了眼界。只是,宫里对武器管理十分严格,舒锦晗一介知县之女,是如何让管事同意她做这么危险的表演的呢?
一舞结束,舒锦晗一个灵巧的转身,还剑入鞘,剑光消失,轻薄的面纱也同时从脸上滑落,大殿里一时静谧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看过去,想要看看面纱下的会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铺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确实不负众望,是个难得的美人。大殿里还隐隐响起几声抽气声。
吟醉却是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像谁。
贤妃没有看殿上的倾城美人,却把目光放在了绯月暝夜身上,惯常带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一动不动,不难看出她的紧张。
绯月暝夜何其敏锐的人,此时却没有察觉到贤妃的目光,在看清楚舒锦晗的长相时,脸色蓦然一变,眸光忽然加深,薄唇抿起,想要转头看一眼身旁的人,可脖子却像是变得僵硬了,根本无法转动。绯月暝夜是做皇帝的人,已经习惯了隐藏所有的情绪和表情,即便心里再震惊,表露出来的依然很微小,若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只是,贤妃整颗心都放在绯月暝夜身上,自然是发现了绯月暝夜的变化,目光猛然收回,转向殿上的美貌少女,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眸底的恨意喷薄而出,娇美的脸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鸣翠呆呆的看着殿上的舒锦晗发呆,连吟醉抬手拿樱桃都没有发现。吟醉微微蹙眉,抬眸看向鸣翠,鸣翠一惊,忙收回目光,把盘子放低以方便吟醉拿取。
不管高位上的人们都有什么反应,舒锦晗舞剑完毕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绯月暝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看着下面的表演,很是漫不经心。
殿内的人紧张又卖力的弹着琴,可因为舒锦晗的表演在前,已经让人们没了欣赏的心情,绯月暝夜从来就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转头便看向吟醉,想要问她要不要走。
吟醉正捏着樱桃的往嘴里放,见绯月暝夜突然看过来,樱桃便停在了唇边,装过头,水眸睁得大大的无辜又疑惑的看着绯月暝夜。
绯月暝夜看得这样的吟醉,突然觉得咽喉一干,猛然又转回了头,不敢再看,顿了一下,才道:“醉儿要不要回去?”
听到绯月暝夜的话,吟醉微微顿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些同情殿内的秀女,绯月暝夜要是在这时候走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吟醉把没来得及吃的樱桃放回了盘子里,毫不犹豫的点头,她对这些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别指望她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产生什么同情心。
绯月暝夜面无表情的起身,招呼都没打一个,牵着吟醉便出了殿。
贤妃等人见状急忙起身恭送二人,殿上的秀女手抖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艰涩的错音,然后戛然而止,那秀女双手扔放在琴上,整个人却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紧紧的盯着在她表演期间离席的绯月暝夜,她的琴声便是让他这般无法忍受吗?他就这样走了,让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皇宫里生存下去!
绯月暝夜的离去,使得剩下的人们都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厌烦,不管是看表演的还是表演的。
贤妃紧绷的脸庞已经慢慢缓和下来,美眸不紧不慢的扫过贤妃和德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们二位可是看清楚了?不知有何感想?”
良妃的脸色一片惨白,过了这么久仍旧不敢相信,眸中少了常有的阴狠和毒辣,也没了平素嚣张跋扈的气势,倒是显出女子的柔弱可怜来,只可惜,这里并没有人欣赏她的柔弱。
德妃也比良妃好看不到哪里去,目光死死的盯着一脸嘲讽的贤妃,她现在恨贤妃更胜过那人,是贤妃打碎了她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目标和对未来的希望!不可原谅!
“仅仅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你们还是宫里的老人呢,不要跟本宫说,这样你们就认输了。”贤妃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鄙夷,不看殿上的表演,却认真的研究起染成艳红色修剪整齐的指甲来。
良妃强压下心里的波涛翻滚,抬高了下巴,睨着贤妃道:“你想怎么做?”
贤妃微微一笑,不回答良妃,却是转向德妃道:“良妃看来是同意了,德妃呢?”
德妃狠狠捏了一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