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淡淡一笑,便起身,取下那支着木窗的竹叉竿,轻轻挥手赶去停在窗栏上的黄蜻蜓,合上了窗户。
这窗户上所覆是涂过桐油的竹篾白纸,不仅不惧风吹雨打,还要比寻常原纸要透光不少——既然是像此时一般的午夜时分,依旧是有依稀月光能透窗而入,朦朦胧胧,似有似无。
王满修转过身,望向了这屋内摆设。
屋子不大,看得出是当年还未富裕时所建;摆设华美,便明白是这两年才新添置的。
白墙前,有一张铁梨木雕纹架子床,一床绣青竹绵丝被,一对暗金杨木枕。
皆是价值不菲的名贵家具。
王满修步至床头案桌旁,自白衣怀中,取出四样事物,依次放于了桌上。
一封信、一袋钱、一柄玉匕、一块元宝。
信纸平整,钱囊干瘪,玉匕冰寒,元宝金灿。
他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侧身朝南方望去,却只见一扇被合上了的白色油纸窗。
‘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微微抿唇,淡淡一笑。
王满修转身走至上了锁的镶铁衣箱前,瞧了眼先前被老管事放在其上的羊裘大衣,伸手解开腰带,脱下白色长衫,露出了其下的白色内衫——看来他确实是蛮喜欢这个颜色的。
在轻轻拍去长衫上的灰尘后,将其折叠成四方形,摆在了羊裘大衣的旁侧。
然后,坐于那架子床边,弯腰脱下内外足衣,钻入棉丝被中,枕于杨木垫上,平躺合目。
是入梦时。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风,吹拂开了屋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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