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此时的脑袋仍有些迷糊。
脑袋……怎么这么疼呢……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却看见四周七八个铁塔版的汉子正整整齐齐站在自己的面前,硕大的脑袋离自己不过两尺距离。
“你醒啦!”
变态啊你们!连别人睡觉都要围观,知道我爹是谁吗?三天之内骨灰都给你扬了啊喂!
……对哦,我为啥为睡在这个鬼地方?
?!为啥我会被绑住手脚?
这是怎么回事?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追杀一个胆敢对自己动手的扑街,结果半路就吃了碗小馄饨就遭人偷袭,只来得及草草喊了两句救命就当场晕了过去。
袁耀心中一惊。
等等?所以就是劫匪?!
“哼,下面跪着的小子听好了!我乃是……”
听到劫匪开始竟是准备自报家门,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他尽管被捆住了身形,动作却仍是异常灵敏,却是一个鲤鱼打挺,当场……跪了下去。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爷爷不要打我!我爹有的是钱,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不行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爹的宝库,那边我熟,千万不要杀我!”
便只见袁耀的手脚兀自被捆得严严实实,却丝毫不影响其从横躺在地到一跃而起再到当场土下座的动作流畅完成度。
难度系数十颗星,得分5.0!满分!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声声爷爷,不仅搞了自己,甚至连亲爹袁术也不放过。
这是……闹哪样?
袁耀这番造化钟神秀的操作却是一下子打断了众位绑匪的思路,,只见大家面面相觑——原本大家还想找理由上来对着这个横行寿春的恶徒打上几拳踹上两脚,这一愣神之下,却是齐刷刷停下手脚,最终将脑袋向身后一个低矮道人望去。
“袁公子,你且抬头看看,可还认识贫道?”
只见这道人衣着破烂,身高不过六尺,脸上沾满了污泥和秽物,唯独一双眼睛却是生得无比透亮,便如会发光一般。
这道人,正是赠与王一元令牌的那小乞儿。
“不看!不认识!规矩我懂!”
只见袁耀却是紧紧将双眼闭住,将脑袋磕的如捣蒜一般,口中与其虽然含着哭腔,却是异常坚定。
“这个,其实贫道真没有这个意思,要不,你睁眼?”
“不睁,绝对不睁!看到您的真容我一定会被灭口的!大爷饶命!我老爹可有钱了!”
……咦,这个袁耀虽然纨绔但意外稳健嘛。
袁耀其人,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可以算得上是恶贯满盈,按理说,的确是应该替天行道。
但眼下……
袁耀还有大用。
罢了。
“禀报渠帅,信已送到袁术手中了。”
“还有,外面有一位游侠儿手持您的令牌到那城隍庙寻了庙祝,不知……”
听到这里,这低矮道人却是眼睛一亮。
“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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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事情还是因袁术自己而起。
太平道作为当初几乎将东汉王朝倾覆的超大型宗教势力,在最辉煌的时候,整个汉朝大地,十人便有五六人信仰那中黄太乙、相信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
只可惜,那浩浩荡荡几乎破了洛阳的百万大军却是因为张角的阵亡而土崩瓦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太平道从未消亡,只是从那地面上转入地下。
每年仍有大量叛军借着黄巾之名起事,仍有道人在暗中散播着“黄天之世将来”的消息,便如那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些年年景不好,淮南各地均是大旱,青黄不接。
这种情况下,作为当地最高行政长官以及最大的地主,袁术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赋税照旧。
减税是不可能减税的,这辈子都不会减税。
打仗要花钱,还要建豪宅、买奴隶、养美眷,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嘛。
泥腿子的死活?关我袁术何事?
一时之间,乡间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真正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而就在这时,寿春城中来了个自称南华的老道士,盗开官仓,将仓中粟米分于城中贫苦百姓,只是一夜,那满仓满斗的粮食便是被搬得一干二净。
袁术是谁?他哪儿受过这种委屈?
一声令下,十万华夏将士归来……呸,反正数万大军层层搜捕,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这老道翻出来挫骨扬灰。
老道士法力高强,这数万大军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没有抓到。
倒是深藏在人群中时刻准备迎接黄天到来的太平道骨干死伤惨重。
寿春一地,大量道中骨干被捕,太平道所有暗子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种层次的损失,当地渠帅吴秀已是坐立难安。
教众皆是兄弟,兄弟有难,岂可袖手旁观!
你抓我兄弟,我绑你儿子。
很公平。
想要让你儿子活蹦乱跳地回家?ok,把我兄弟先放了。
此时,在那袁术府宽阔而奢华的庭院之内,那数百为虎作伥的恶仆正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跪伏在地上,只见那两股战战,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
袁术正皱着眉头一字一句读着那封由麻布书写成的“勒索信”,牙齿几乎咬碎,忽的用力将那麻布重重贯在地上。
“废物!连个人都看护不住,还敢回来?与我统统拖下去斩了!”
天子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