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星与叶洛凡各自证得剑名,出了剑域。只因这两位剑灵有意较劲,激得师兄弟二人斗志昂扬。阴氏姐弟二人见了,只道九幽一脉后继有人,不由欣喜。
叶洛凡望见阴月笑脸,倒头便拜:“多谢大巫指点。”
阴月缓步来到湖心,命他起身,柔声道:“方才有没有吓到你。”
“实禀大巫,剑锋穿心时确有几分惊吓,但随后所见着实叫弟子大开眼界。”
“此中曲折过多,若细细分说,只恐徒耗时间。所谓‘耳听为虚’,绝知此事还得躬行。故省去多余口舌,直接将你打入剑域。我先前已察觉剑灵与你羁绊颇深,再加上你悟性非凡,证剑自无难处。”
叶洛凡听罢,不禁佩服阴月远虑,又拜道:“大巫妙举,受益匪浅。但弟子尚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阴月淡然道:“但说无妨。”
叶洛凡于是抛开顾虑,直问:“其一,大巫方才以利刃穿我心,何以此时浑身上下全无半点伤处?”
阴月笑道:“你以为利刃穿心,实乃剑灵与你交融,只神魂碰撞,肉身不曾相触,何伤之有?”
叶洛凡沉思片刻,已然领会,又问:“方才剑灵谈及‘弑仙’之名由来时,说大巫曾与天宫相斗,挥剑斩了十数位仙家,颇叫我好奇,不知大巫可否详述?”
阴月笑意不散,轻松道:“有何不可?你也知道我九幽派乃是巫族之后,上天宫一派,名为仙家,多半乃是妖族之后,巫妖古来不两立,有冲突也是情理之中。刀剑起的恩怨,只能刀剑来了。那十数位被斩的,皆是看我九幽不过眼之人,绝此后患,也算为我宗派奠一奠基础。”
叶洛凡见她言笑,越发钦佩其山崩不惊的气魄,发出最后一问:“证剑前大巫曾提及心经修习受阻一事,弟子至此仍未明白,还请大巫不吝赐教。”
阴月微微点头:“是了,我正待与你说此事。盖心经受阻者,并非研习不够刻苦,抑或功法过于艰难,而是先天不足。”
“先天不足?”
“正是。”
阴月言罢探出手掌与叶洛凡看,轻言道:“方才我徒手去抓弑仙剑,你还没瞧明白?”
叶洛凡顺势望去,但见其掌间润似白璧,全无半点伤损,不禁揣测道:“莫非…是因大巫血脉迥异我等?”
“聪明。”阴月的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你们只靠后天功法来淬炼身躯,怎比得上巫族血脉与生的强横?心经末尾几境,想突破须得承受天地之威,没有我巫族血脉断难修习。”
叶洛凡一阵失落,垂首道:“既如此,便是再努力也无法悟透心经,修为只得停滞。”
阴月带趣道:“方才夸你聪明,这会儿就笨了?血脉难道不可传承?”
“传承?”
叶洛凡瞪大双眼。
阴月遥望夜空,细说起血脉传承一事:“我阴氏一族几经流离,早已无后继之人。往后创立九幽派,虽得广众门人,终无一人可将我一身本事传承下去。为此我翻遍巫典,最终寻得了方法。”
叶洛凡听到这节,似困顿荒漠之人忽然遇水,喜得浑身震颤:“大巫快请讲!”
“此法名为‘融血’。便是毫无修为之人,得我一滴巫血入体,若能熬过相融这关,便可将一腔凡血转化为巫血,自此得我巫族诸般神通,修习心经自不在话下。”
叶洛凡如获至宝,跪求道:“恳请大巫将此法施于我身!”
阴月有所顾虑道:“非我不肯,此法虽有神效,亦有危险。”
叶洛凡只求能提升修为,其他全然不顾,坚决道:“若能精进,刀山火海全不畏惧!”
阴月道:“我既命你来,自有融血于你之意。其中危险,还得如实告知你:若是血水不得相融,届时巫血如火焚遍经脉,轻者修为尽毁,沦为废人;重者身化飞灰,永不超生!”
“这…”
叶洛凡听罢,脸上露出几分惊惧。
阴月看在眼中,一言不发,暗自揣度其心意。不多时只见他将惊惧尽数敛去,目光灼灼道:“大巫愿将巫血相赐,弟子感激不尽!时候也不早了,烦请大巫这便开始吧。”
“你…”
这回倒是阴月稍稍吃了一惊,她本以为叶洛凡听完危险后会犹豫一番,不想他瞬息间便做出决定。
“你可要想好了。”阴月嘱咐道,“巫血入体后便不受我控制,若是相融失败,连我也救不了你。”
叶洛凡寒眉轻横,朗声道:“回大巫,弟子心意已决!”
余音回荡山水间,浩杳如云,久久不散。
“好…好…”
阴月赞了两声,言道:“遂你意,这便开始!”
言罢她将半边衣袍褪下,露出莲藕般白净的sū_xiōng与臂膀来。世人称一声“大巫”,皆因她有千秋万载年岁,可谁又能猜想到,威名之下的身段实不输青春少女?
叶洛凡见此一幕,面上一红闭目低头,口中连道“失礼”,心中始终难忘。
阴月瞧见他的反应,嫣然一笑,心道:“毕竟是未谙人事少年郎,女子身躯,只怕他一回都没见过,似此也属正常。”
思忖间她拔下髻间蛇钗,捧在掌心吹了口气。蛇钗顿时活化为一条长不盈尺的小蛇,顺着胳膊爬上肩头,再至胸膛,张口咬了下去,汲出一丝殷红的心血来。
“去吧。”
阴月命一声,不紧不慢整理好衣衫。
小蛇闻言,“嗖”一声腾空而起,直飞叶洛凡肩头,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