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押着这些奸滑商人回比饷镇抚司吧,我再派十几个弟兄帮忙,等我们回去后自有兄弟你一份功劳。”
顺军头目指定李天带队,押着数百个商贩去衙门,同时骂骂咧咧商贩抵死不交一两银子。
李天正好要收集情报,当然不会反对,和十几个顺兵一起行动,押着百多个哭哭啼啼的商贩向远处走去。
后面传来顺兵打砸其他店铺的声响,还有那个头目的喊话声;“各位兄弟出来一趟不容易,现在完成了汝侯的命令,正是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大家在天桥街抢个够啊。”
“万岁……”
顺兵们打了兴奋剂般疯狂起来,整条街道响起哭喊声,还有女子惨叫声。
李天回头望了一眼后面,只见满街的顺兵像野兽般砸抢沿街店铺,除了抱拿各种货物饰器,还有抱着女人走的。
他忍不住重重冷哼一声,即使自己在地球上做杀手时,也只是针对特定目标下手而已,根本就不会这样滥杀无辜。
而眼前这些顺兵已经变成暴徒,再无几天前憨厚农民军的样子,李天可以断定如果这种情况再不改变,这个叫大顺的势力绝对不能长久。
旁边一个顺兵羡慕道;“兄弟别发火啊,咱们伍长老大办事最是公正,虽然我们不能跟着在天桥街发财,最后也是能得到分红的。”
另一个顺兵笑道;“那是,伍长老大什么时侯亏待过弟兄们,看样子今天的收获一定不少,咱们也跟着要发财了。”
发觉额头又有那种奇异感觉涌动,李天忙强压心中怒意,同时暗暗自省警觉,努力使自已的情绪不失去控制。
他等情绪放松下来后,问道;“你们说的收获就是抢来的财物吗,上面不是说不准抢掠百姓,怎么现在又?”
周围的顺兵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顺兵对李天笑道;“兄弟你太实在了,汝侯心疼我们这些兄弟打仗辛苦,所以得闯王令成立比饷镇抚司后,特许我们可以私掠一些钱财。”
李天沉吟半晌,指着哭哭啼啼的小商贩道;“这些人确实交不出一两银子,抓到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了吧。”
被打得人人带伤的小贩们听到有人心软,忙向身边的顺兵求饶道;“各位军爷放我等回家吧,这一两银子实在太大,我等根本无钱可交啊……”
顺兵们喝斥商贩不准乱动。对不听话的又举起刀鞘鞭子狠狠打下。顿时不分男女把好几人打翻在地。
李天再次握紧刀柄。只有大口呼吸才能压下杀乱兵的冲动,心中不断请求道;“千万别让我当街杀顺兵啊,如果要救这些人也得等有机会再偷偷去做。”
他感觉额头里那种奇异想法渐渐减弱,心有余悸的去阻止顺兵打人。生怕自已现在忍不住杀了那些顺兵。
一个顺兵埋怨李天道;“兄弟放心,只要到了比饷镇抚司衙门,夹棍这么一上,保证他们交钱比什么都快。”
李天冷着脸点头,表示相信他说的话,同时不敢再看哀声呼痛的小商贩们。
“各位军爷行行好,我们真的没有钱交啊。”
“小得还有一家要养,一两银子够我们吃半个月的饭钱,交钱就不是要我一家饿死吗。”
“我的孩子生病又无钱医治。所以才想把家具拿出来卖,那有银子交税啊。”
……
队伍再次行走起来,小商贩们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不住的呜咽哭泣,同时嗦嗦叨叨的说明自已没钱交。
顺军士兵最终没有放一个人离开。押着小商贩们来到比饷镇抚司,这里正是李天夜里来看过的豪宅,远远就听见宅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声。
李天强忍额头的不适,跟着队伍走入这所豪宅衙门,只见院子里跪着的明臣个个带伤,地上趟满了变黑的鲜血。
有好几个人在同时受夹棍酷刑,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嗓子里冒着一个个血泡,样子凄惨无比。
他目光所过之处,惊得明臣恐惧的瑟瑟发抖,生怕自已被挑中受刑。
李天对这些官迷有点同情起来,不过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自已可是在冒充顺兵混入刘宗敏的重地,一不小心随时会发生战斗。
他跟着队伍把小商贩押到一处偏院,这里专门关些小鱼小虾,只等有顺兵来兴趣时过来审理。
那些顺兵拉着李天去大厅里吃饭,居然有大鱼大肉和好酒,只是能一边听着惨叫呼痛声一边吃饭,顺兵还是有过人素质的。
李天浅浅喝了点酒,用筷子随便夹了些菜,就推说自已饱了起身离开,出了大厅时所过之处的明臣商吏不住发抖,显然对顺兵已经恐惧到极点。
他向比饷镇抚司大门走去,准备快点回到李府去与众人商议,现在出城极不安全,只能先多弄点烂旧衣服来防身。
可是靠近大门时却从外面走进一队顺兵,而且大顺汝侯刘宗敏就在其中。
李天暗叫倒霉,忙低头让在一旁,盯着眼前走过的队伍小腿,暗地里身体绷紧准备随时突围。
这队顺军没有丝毫停顿过去后,他暗暗松了口气,抬脚再次向大门走去。
“站住!”
一声暴喝突然在身后响起,李天浑身一紧,差点就要拨腿狂奔逃命了。
他强忍着跑路的冲动,慢慢回头看去,只见刘宗敏目光深沉的打量着自已,身体不由再次暗暗绷紧。
刘宗敏带着亲卫走向李天,再次打量了一会,突然道;“你是跟那个将官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李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