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寒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沈和熙半夜睡了一会,就一直守着他。中间宋太医过来帮他换过一次药,沈和熙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阵的抽痛。
在这异世中除了亲人,李柏寒是他最喜欢的人,他的受伤让他深切感受到,在自己心目中李柏寒有多重要。
熬了一夜,沈和熙一点都不想去睡觉,就算柳青雷过来劝了几次,他也赖在他的床边,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李柏寒醒来,他才稍微安心一些。
“寒哥,这药苦不苦。”软榻上,李柏寒拿着药碗,脖子一扬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就进了他的肚子。旁边的沈和熙吞了一口唾沫,他都感觉自己嘴里苦苦的。
“小熙儿要不要尝尝。”李柏寒坏笑着说道。他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力气,刚才一笑,牵动背后的伤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扭曲起来。
“寒哥别乱动,是不是后背痛。”沈和熙见过李柏寒后背上的那道伤,从右肩膀斜劈下来,足足有20多厘米长,这伤口太长,李柏寒的整个背部都用白色的纱布缠着。
每次换药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李柏寒是肉痛,沈和熙是心痛,而宋太医是脑子痛加手痛。
“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李柏寒朝沈和熙笑了笑,把药碗放下。他现在只能用左手拿东西,右手一动都不敢动。只要稍微扯到伤口,那种钻心的痛,就连李柏寒这个男人也有些吃不消。
“寒哥不是说可以用内功疗伤吗?我用我的内功帮你疗伤好不好,幽兰谱本就是以养生为主的功法,我相信如果我帮你疗伤,你身上的伤肯定会好的很快。”
“就你鬼点子多,我说过多少次了,杂书什么的少看点,平时多看看令狐先生给你书,那些所谓的内功疗伤只是传说而已,我的内功比你厉害吧,但我也不可能用内功促使伤口愈合,最多也就是中毒的时候,用内功能把毒逼出来一部分而已,像这样的外伤内功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呃,是这样吗?不行,我要给你用内功治疗试试,万一行呢。”说着沈和熙就拽起李柏寒的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盘腿坐在软榻上开始修炼幽兰谱。
李柏寒唇角微翘,看了一眼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小胖手,也闭上眼睛开始修炼内功。沈和熙的内功很温和,也很微弱,李柏寒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了半天才感受到他正把自己的内力,慢慢输送到他的身体。
被一个人如此的照顾,李柏寒心里暖暖的,就算这点微薄的内力对他并没什么大帮助,但他还是欣然的接受了。他无法拒绝沈和熙对他的示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直到除夕李柏寒手臂还被吊着。倒是他后背的伤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柳青雷拜托景凡去查杀手的事情,一直没什么眉目,龙行宫那边的人向来嘴严,想要打听出消息并不容易。
除夕在即,沈和熙忙的跟个小陀螺一般,上午一大早,他就让王府开了正门,一车车蒸好的馒头被运了出去。敦良城的冬天比永安城那边要冷很多,下过几场雪后,好些周围村镇的难民涌入城内,沈和熙这个敦良王看着这么多的难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他自己储备的粮食并不多,大雪又封了路,为接济这些难民,沈和熙又从敦良城的官仓内调出一些黑麦,尽量保持一天一顿稀粥。虽然这些难民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连续舍了一个多月的粥,在除夕这天,沈和熙让王府内的后厨蒸了上千个,热腾腾的黑麦馒头,怎么说今天也是个重大节日,也应该让这些远走他乡的人吃点好的。
蒸好的馒头被运到难民所,这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面黄肌肉的难民伸长了脖子等着施粥的马车到来。
沈和熙几人换了便装过来,看到难民所秩序还不错,感叹道“老师你是怎么让这些难民如此律己的,我听说以前每年难民涌入敦良城的时候,都要发生几次流血事件,这巡城军更是需要加派人手巡逻。那里会像现在如此秩序井然。”
“老臣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古代有一君王,手下的士兵有上百万,每次打仗的时候,总有些人趁乱作怪,不听指挥。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每十人为一队,这十人中如有不听指挥者,十人全杀。又以十队人马为一伍,如这百人中有不听指挥者,百人全诛。”令狐先生捋了一把小胡子笑着说道。
“这君王倒是个厉害的,如此一来怕是没人不敢听他的指挥了。”
“是,从此这君王战无不胜。”
令狐正为了管束好难民,就是如此分的,十个人为一小队,住在一个木棚里,每日都需要按时点卯,一天点两次,如果两次不在,又没说明去做什么了,那对不起了,人都不在那里还有饭吃。
这天寒地冻的,难民身上又没有保暖的棉衣,谁会没事往外跑,如果错过了施粥,这饿上一天,小命怕是就要掉半条。令狐正的这法子倒是效果极好,总是在敦良城内乱窜的难民,全都聚集在难民所,很少有出去的。如此一来他们带给敦良城的麻烦也就小了很多。
排队领馒头的人也是十人一队,每组由一个人看管,如有不守秩序的,他们一队都会领不到吃的。连坐的办法虽然残酷了一些,但却是最利落的法子。
好几车馒头很快就被领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沈和熙回头看向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