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气氛在缓慢的蔓延着,宛如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城内的百姓这几日很糟心,好不容易下了工,众人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吐槽一下如今这世道。
张浩是个老实巴交的随军铁匠,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靠着他微薄的俸禄和定额口粮食,生活过得清贫但也知足。
今日下了工,他照例和几个工匠好友来到了离家不远的酒肆喝杯小酒暖暖身子。
他刚走进门,就发现酒肆内多了几张生面孔,这些人虽穿着破旧的素衣,但面色有异,看着不大像是归云城的百姓。
张浩不敢多想,想着兴许是刚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吧。
照例要了一杯酒,和几个相识的好友坐下喝了几口,便听到有人在那抱怨:“哎,该死的世道,我的老娘在乡下生了重病,本想去探望一下,可那守城的禁军说什么也不放我出去,可怜我大哥,本来是进城来给我报信的,结果也被堵在了城里,老娘在乡下没人照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酒肆不大,那人凄惨兮兮的模样顿时引起大家的注意和同情,很快就有人附喝道:“谁说不是,好端端的封什么城?家里没有多余的存粮,俸禄也欠了数个月未发,就靠每天半斤糙米,一家老小如何吃得饱?”
有人起了头,自然就有人响应,酒肆内的众人纷纷出言吐槽。
只有张浩闷声不吭,其中一个好友问道:“老张,你怎么这么安静,你家人也不少,如今封了城,连饭都吃不饱,还知道将来有没有活路!”
张浩叹声道:“将就先对付着吧,城内这么多军民,知府大人总不会不管不问吧。”
“唉,知府大人已经说不上话了,如今归云城是那个脑子有病的七皇子说了算。”
“杜兄慎言啊!”
“切,有什么好怕,让一个脑子有病的皇子胡来,迟早要把我们全部害死。”
百姓们的怨怒就如一个装满火药的炸药桶,怒意已经积累到了临界点,这时候只要一根火苗,就能引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酒肆内的几个陌生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就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七皇子昏庸,要置城内百姓于死地,我等为何要逆来顺受,城中府库缺粮,七皇子为何不去调粮?”
又有一人接着说道:“他身为皇子,身份尊贵,要调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却封闭城门,是何居心?”
“诸位敢不敢随我一同去讨个公道,凭什么要让我们忍饥挨饿?”
“对,现在还未入冬就让我们口粮减半,等到了冬天我等还有活路吗?”
被这几人一煽动,酒肆内的百姓更是愤慨不已,起身回应道:“有何不敢?七皇子断我们的活路,当然要跟他拼命。”
“那诸位随我来,一起去禁军军营找七皇子讨个公道,他若不答应足额给粮,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走,走,一同去!”
这几人带了头,酒肆内的数十人也顾不上喝酒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张浩本不愿去的,但是被几个好友硬拉着,只好也跟着去了。
人群出了酒肆,一路往禁军军营所在的位置蜂拥而去。
城内许多处地方,也发生了跟酒肆内一样的情况,被挑拨起怒火的百姓纷纷出动,一路携裹了不少的人,浩浩荡荡的往禁军军营杀奔而去。
这人数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等到了禁军营外的时候,人数已经过万。
城内的衙役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表情一变,暗骂一声要出大事了,仓皇的跑回府衙报信。
“知府大人,大事不妙。。。”
吴博文正在衙内处理公文,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被打断,颇为不喜,抬起头皱眉怒喝道:“慌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衙役气喘吁吁道:“知府大人,大事不妙,城内上万百姓将禁军军营给围了,说是要找七皇子讨个公道,要求足额给粮。”
吴博文一个激灵,骇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发生的,我们发现不对劲,立刻回来禀报。”
“做得好,立刻传我令,召集城内所有的府兵和衙役赶往禁军军营,一定要确保七皇子殿下无恙。”
“是。”
衙役们争相奔走,很快便将人给召集齐了,另有一队人火速赶往城内府兵的营地,将吴博文的调令传给当值的府兵都统。
当值的都统不敢怠慢,立刻点齐三千人马火速赶往禁军军营。
此时禁军军营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刘毅和留守的一百个禁军护卫,面色凝重的护住营帐。
刘毅入营帐禀告道:“殿下,事情不妙,城内百姓前来兴师问罪,要求殿下足额发粮,现场混乱不堪,等会要是闹了起来,难免会有冲突,请殿下做好准备,我安排人杀出一条路,送殿下突围。”
季晨枫淡定如斯道:“别乱来,见了血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百姓也是人,他们来讨个公道也是正常的,随我出去瞧瞧吧。”
“啊,殿下,万万不可,外面乱哄哄的,要是有宵小趁机作恶,殿下性命难保。”
“放心,本殿下昨晚夜观天象,这一段时间我有吉星护佑,必定会吉星高照,化险为夷的。”
“啊??可末将在帐外守了一夜,昨晚明明是月黑风高,压根就没看到星星啊”
“本殿下慧眼如炬,看得比你们深远,自然能看到,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对我有意见?”
刘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