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为何不订!?”谷怀一咬牙,嘴里蹦出来这句话。
“那尤廉……”泰来有些担忧地问,可话还没说完,谷怀又转向王麻子,问到:
“您这布,大约几时可以交货?”
语气胸有成竹。
“你不是应该先问价格吗?”泰来看场起来有些着急,问谷怀说到。
刚才几人还在说价高价低,这会儿谷怀也是问交货期。
“按照它那原材料,也就是醉心棉的生长周期……”王麻子想了想,道,“应是每个月月底便可以做出棉帛来。”
然后他又看了看里屋,问谷怀:
“小兄弟,你这是要和别人抢货,可有考虑清楚?”
两个客人同在一个店里同时报价议价,可谓抢货。
“是啊,谷怀,”泰来看了看里屋里还在谈着什么的尤廉,也提醒到,“那沙五六我不清楚,你最好莫是连尤家那几个人也得罪了。”
“没有关系,”谷怀对王麻子说,“现在你们价格未谈拢,所以还未成交,我依然可以加入,对吗?”
王麻子苦笑了一下,道:
“唉,唉,也是……也是……”
“只不过,”王麻子再对谷怀说到,“不知你这边开价几何呢?”
“敢问掌柜的与别人所谈之价格到多少水平?”谷怀问王麻子,说的别人自然也是那尤廉。
“三十两金。”王麻子伸出三根手指头说到。
谷怀心中一咯噔,怎么就刚好三十两?
这个价格可不低,况且自己才刚好三十两量入为出的钱,而且还要与尤廉比对。
不过,尤廉为什么还没买下?是不是也在卡在了王麻子的这个定价之上?
指不定沙五六也是许他三十两金,然后低价买入之后的差价作为感谢?
“尤廉出多少呢?”谷怀还是得问一下王麻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三十两金!”说话的是尤廉,他早已看到外边的动静,现在走了出来,面色冰冷地对谷怀说到,“想不到你刚进尤氏就可以出来做新物件了。”
“见过尤廉大哥,”谷怀不失礼节,拱手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对方实际年龄,干脆往年轻里叫,“还请尤大哥高抬贵手,让小弟买下这棉帛。”
谷怀盯着尤球,心里琢磨着,这尤廉应是看到自己在抢货,直接喊出了最高价。
他看着尤廉那张大长脸,冷冰冰的,只是用个下巴对着自己,眼比天高,令人不悦,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棉帛给抢到自己的手中。
“这个,可能没有办法。”尤廉摇摇头,冷冷地说到,“我也是受人之托,务必取得这个物件。”
“受人之托?”谷怀心中明白了过来。不知怎么的,他能体会到对方那种事不关己却又不得不参与的感觉。
王麻子看了一眼尤廉,再看看谷怀,道:
“小兄弟,这只是标价上的顶价,你看要不要……”
话没问完,泰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麻子道:
“我说老王家,你也太不仗义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是问这小兄弟要不要溢价买!”
王掌柜被看出心思,搓了搓手,对着泰来嘿嘿一笑道:
“泰伯,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做生意的,遇到这种情况,给自己一个赚钱的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嘛。”
而且,王麻子又道:
“我麻子布庄做买卖,只卖些熟人,你们这,说实话,又不是老主顾,所以还得讲价格嘛。”
商人也都会打小算盘的。王麻子的意思是想问谷怀愿不愿意出更高的价格来买这棉帛。多方抢货,价高者得,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
这么做既给了买家竞争的余地,也给了商家一个赚取超额利益的机会。
当然,具体是不是这么做,还得看在什么地方、什么买卖,还有,什么人。
有些地方不允许溢价抢货,只认第一个接洽谈判的。
又有一些地方觉得,即便是第一个接洽谈判的,也有可能最后谈崩,所以还不如认价格。
当然,还有一些地方,是既看人,又看价格。
麻子布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这也是为何沙二要托尤廉来办,既是有些身份的熟人,又能压些价格。
然而,因为谷怀的参与,这事情多少也会向价格而不是熟人上偏了。原因很简单,谷怀要货,但自己不是熟人,所以只能靠价格取胜。
谷怀轻轻地点了点头,皱起了眉头,似是在想讨价还价。
可是,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喂,小兄弟,尤廉正好给三十两,你不是……”泰来见谷怀没说什么,以为他不会拒绝,遂凑到他耳边嚼起了耳根子。
确实,谷怀刚好有三十两金,但是一边要归还木掌柜的二两金子,还要每个月还归宝当铺的子钱。如何是好?
“哎,看来真是没办法了。”谷怀喃喃地道,说完还看了看尤廉,见他那本来就冰冷的脸上此时出现了一些即将要胜利的颜色,再转而对王麻子道,“我出八十五两金,如何?”
“什么!”泰来、王麻子,还有尤廉异口同声,惊讶不已。
“小兄弟,你有这么多钱吗?”泰来问谷怀。
“小伙计,”尤廉这会儿也毫不掩饰轻蔑的神色,问到,“你可知我们尤氏一个新入行的,要多久才能累积到八十金的财富?”
王麻子倒没有轻易否定,只是侧着脑袋问谷怀:
“从你们话语之间来看,小兄弟你应是只有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