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个县域的武库,罗强之前来过一次,作为武备存储之地,这里也没有避免被搜刮的命运,大部分刀剑都被拿出,成为了城中各家和城外马贼最喜欢的货物,就连城外兵丁,也都会来此打秋风,将很多更加轻便的皮甲、马鞍之类的,带出去换钱。
剩下最多的,便是那些沉重的军中重甲、重兵器,而这正是罗强来此的目的,已经彻底停止运转的县衙中,自然没有人再来管理,当日来时还没有决定,到底什么时候,使用这些东西,所以他便将自己所需之物,拿到了门口。
既然决定正式发难,他自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之前在白家的一番战斗,对于很多同级之人来说,可能还有些惊慌,毕竟,同时与两名七杀门蓝衣杀手对战,消耗还算不小,可对于罗强来说,却不过是点燃了他内心的火焰。
这几日在宣城中的遭遇,早就让他心中积累了一腔怒火,平时总觉得,官府众人往往骄横,不管民生疾苦,可真当朝廷的掌控消失之后,这些地方豪强,对于本地人的欺压,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
这几日他在城中各地走访,接触到了大量底层人民,也让这份愤怒变得越发强烈,短短数年之间,曾经的富农、商铺老板,便被这些手握暴力的豪强,通过种种手段,彻底抢夺了积累多年的家产,强买强卖都还算是好的。
勾结马贼直接在城外抢夺,让人血本无归,半夜杀入家中,将满门杀光,不在话下,各种欺行霸市,抢男霸女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甚至为了寻找足够的耕种之人,很多村落被整个的洗劫,男的送入农场,没日没夜的工作,女的则在贼窝和妓院之中惨遭蹂躏。
就算是那些看起来风光的打手和家仆,最开始也都有着自己的生意和生活,可在城中的买卖,逐渐集中到四家之中,就算是在乡下的土地,因为纵横的马贼,也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耕种之后,除了为虎作伥,也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机会。
更不要说在四家之中,层层的压榨从来都没有减少过,那些低层的家仆,同样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若是在争抢权力的过程中失势,不仅会没有工作,更是连妻儿都无法保全,更不要说自己的性命了。
沿路之上的商队遭遇,罗强之前更是亲身感受过,不知道多少往来的商人,因为携带的货物,或者单纯是身上所带的银钱,便莫名的死在了这里的某处,再也没有办法回家团聚,种种现象,让宣城仿佛地狱一般,只是供养着那四家的几百人,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只需要想想便能够明白,短短数年时间,曾经在宣城中的数百家商铺,城外成千上万的农户,为何在短短数年时间,便只剩下四家,这其中到底掩盖了多少血泪经历和凶残过程,便可以想象了。
很多遭遇都是当事人,在罗强面前痛哭流涕的说出,让他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更何况,其中的情况,只需要稍作观察,便能够发现,若是朝廷的力量还能够维系,这些豪强说什么,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也让罗强第一次,对于秩序的力量,有了真切的感受。
不管这个秩序,在维持的过程中,是不是会出现些许的不公平,可只要能够保持一个基本的净化能力,便能够让整个社会维持在一个秩序之中,只有零散的不公,可若是连秩序都失去了,便真的就是末世景象,人人如鱼肉了。
面对这样手段残暴的家伙,他下手之时,没有丝毫留手的想法,才会有之前的凶残手段,同样,对于白家的家仆和打手,他也没有完全斩尽杀绝,正是因为其中的很多人,也是这个过程的受害者,而且并没有做出太多恶事,还需要在之后进行甄别。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相信有了之前的行为后,其他三家,一时间也不会妄动,否则,他也不介意上门拜访一下,同时将这些首脑的罪行,直接定上一个斩立决的罪名,现在的他,已经将目标放在了城外。
很快,一身沉重的铠甲,已经被他穿戴整齐,一杆粗重的,足有鹅蛋粗细的钝头长枪,顺便还有一把铁胎三石弓,以及两壶长箭,已经放在了马匹旁边,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县令王子贤,已经带领着还留存的三名县吏赶了过来。
看着全身披挂,仿佛要出征的罗强,止不住兴奋神情的王子贤一愣,却还是近乎扑了上来,抓住罗强的手臂,兴奋叫道“罗大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那白家是四家之首,平时最是跋扈,没想到被大人直接消灭,实在是太解气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严肃神情,高声道“值此关键时刻,我身为宣城县令,定要发挥足够的作用,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定然义不容辞!”身后的几人,也都纷纷开口,一副急切模样。
前几日那副颓废模样似乎还在眼前,不过是白家伏诛,整个局面便发挥了巨大变化,罗强心中也没有预料到,却并没有将这等情绪表达出来,更没有揭穿他们内心想要抢功劳的私心,只是吩咐道“你们先组织一批人手,将城中秩序维护好。”
看着他们略显尴尬的模样,罗强知道,他们沉沦多日,早就已经没了人手,仓促间根本无法完成,罗强倒也没有责怪,而是提点他们“你们直接去另外三家,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派出人手,维持城中秩序,若是有人敢鼓噪作乱,直接斩杀就是了。”
“若是他们有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