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池看了曲文淑一眼,亦小声对她说,“淑姐儿,若是夫人听到了你这话,你说她是什么反应?”
曲文淑顿时不乐意了,“池姐姐,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你怎么能告诉别人呢,就连辉哥儿也不能说,别看辉哥儿现在不会说话,可是那小孩可精着呢,记性好的很,等他以后会说话了,现在的事情他肯定的都还记得,到时找娘告状,那我可完了。”
别看曲文淑平时对曲行辉总是不耐烦,什么嫌他是小胖子自己抱不动啦,什么嫌他小,自己不想身后跟个跟屁虫啦,还有嫌他比自己长得好看抢自己的风头,反正嫌弃的点多了,可是对于自己弟弟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甚至连哭笑都不能发出声音这件事,曲文淑从来没有嫌弃过,而且她始终认为自己弟弟不会一直不会说话的,总有一天,他会说话,而且记性好人聪明,会是个人间人爱的小公子,还能抢自己姐姐的风头。
二人嘀嘀咕咕之时,胡巡抚和身边的几位大人商量了一下,其中就有茂元府知府连品、卫所指挥使卫牍、指挥佥事曲靖、指挥佥事钱成英。
至于谢岩上司的上司,卫所的另一位指挥佥事杜应,这次却并没有来,其余的就是府衙的同知通判,卫所的同知都事等品阶较低的官员,曲文淑倒是认识几个,和宋筱池随意提了几句。
“此事兹事体大,案情复杂,此处不是问案之地,袁柱你三人稍候片刻,等本官这里的事了之后,带你们回衙门,到时再详细询问尔等。”
胡巡抚说着,示意旁边的衙役将三人带下去,袍袖一甩便上了官棚,后面呼啦啦的跟了十多名官员。
“这……”袁柱想说什么,却被衙役一瞪,“你们擅闯官棚,扰乱龙舟赛,扰了大人们的好兴致,尚未治你们的罪,你们若还是不知好歹,随意嚷叫,便等着挨板子吧!”
“我们……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之前我们向县老爷报了案,报了很多次,县老爷根本就不管。”
袁柱似乎明白了衙役的意思,虽然也着急,但是倒是挺顺从的被衙役拉着准备下去了,而和他一起的鱼摆村的冯虎却是等不及了,他怕这位大官也和那熠县县令一般,推三阻四,到时不了了之,失踪的这二十五人到最后还是白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失踪的人中就有冯虎的大哥冯牛,已经失踪一年了,他娘和他嫂子眼睛都快哭瞎了,小侄儿更是一出生就没见过爹,无论如何,他也得将他大哥找到,哪怕人已经没了,他也要找到他的尸骨。
之前他们去县衙击鼓报官,报了十多次,一开始是被衙役敷衍着说会找人给哄骗走了,后来衙役知道哄骗不行了,索性直接斥骂威胁了,就像今天一样,说是再闹事就打板子上刑,就在他和同样家中有失踪人口的村民们无奈沮丧气愤之时,袁柱找到了他们村,说是听说他们村失踪了好些人,并告诉他鱼摆村和柳沟村也失踪了好些青壮年男人。
三个村的人便准备联合起来一起报案,好不容易打听到巡抚大人来了茂元府,在端午这天会到芙蓉河岸的官棚上观看龙舟赛。
自小在海边长大的村民们,水性自然不在话下,划龙舟更是轻而易举,三个村便组织了十多个精干强壮的村民去参加富商召集的龙舟选手的竞选。
最终一个村选上了三个,其中就有袁柱、冯虎、李二三人,其余人还在下面的龙舟上等着呢,不过现在戊队龙舟出现这等状况,让龙舟上的其他划手既茫然又紧张,又觉得恼怒,不过现在也没人管他们。
其实当初也不是没想过到茂元府府衙报官,柳沟村就有人建议过,大家觉得既然县官不管,他们就越过县官,直接找知府大人。
只不过这个提议最终被袁柱否决了,这个可能袁柱早就想过,可是打听了一番后,他觉得此举不妥,不但不妥,还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原因就是熠县的现任县官孙庆超乃是连品在任上提拔的,他本来只是八品县丞,原来的县官回京述职后,被调去西沙府的一个穷县做了县令,知府连品便上了折子,说是观县丞孙庆超品性优良、才能卓越、爱民如子,可堪一用。
既然有知府的推介,吏部便同意了,直接将孙庆超提拔成了熠县县令,二人这般关系,他们越过孙庆超向知府大人报官,等于在说孙庆超玩忽职守、庸碌无为,算是告了孙庆超一状,也就间接的打了推介孙庆超的连知府的脸,如此他们不但告不成状,自己说不定也会被打击报复,甚至为了掩饰其行,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让袁柱这么一分析,三个村的村民自然不敢再想着直接跑到府衙告状这事了,最后几经辗转,才终于打听到了巡抚大人的行踪,并确定了如何接近巡抚的办法,顺利付诸行动,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巡抚,对胡巡抚的态度,冯虎已经顾不得了,他只想将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也算是奋力一搏背水一战了。
“虎子,不要说了!”袁柱制止道。
“为什么不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就这样算了?”
冯虎瞪着袁柱吼道,他以为袁柱是怕了。
“柱子哥,巡抚大人也不管我们了?那我二姐可怎么办啊?”
李二几乎带着哭腔道,他家失踪的是他二姐夫。
“快走,走!”眼看衙役制不住那三人,又有护卫上前帮着拉人。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