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她说话方式和节奏的宋筱池和云琦倒是立刻就听明白了。
云琦立刻抚掌大笑,赞道:“妙哉!”
宋筱池也是摇头失笑,明昕真真一如既往,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能气死人不偿命。
而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缓冲,房维珍也明白过来了,她眉头紧皱,“柳姑娘,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恶毒……”
“你方才说我脸肥身肿?像猪?”
回转过来的房维娇立刻打断了自家姐姐的话,怒瞪着柳明昕,若是目光能杀人,此时的柳明昕恐怕已然灰飞烟灭了。
“嗯。”柳明昕淡淡的应了一声,极简练的一个字。
而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惹怒了房维娇。
她砰的站了起来,微胖的身体像是胀满了气的球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砸到柳明昕身上。
柳明昕眉头轻皱,正准备挪个位子,就见一个比房维娇更圆的身影倏忽间扑了出去,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房维娇,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云琦的丫鬟莲藕。
房维娇却因惯性止不住冲势,一下便冲到了莲藕身上,莲藕身如磐石,连头发丝都未动,房维娇却被弹了回来,趔趄了一下,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反应快,将她扶住了,少不得要摔个屁蹲。
“姑娘,小心!”房维娇的丫鬟吓了一跳,二小姐脾气可不好,要是这下摔了个实,二小姐定然会迁怒自己的。
“你……你胆大妄为,竟敢犯上!”房维娇伸出一只白胖的手指,怒指着莲藕,因为太过愤怒,那手指还不停的颤抖着。
“房二姑娘,莲藕是我的丫鬟,护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如何能说是犯上?筱池、明昕,我竟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将自己当成别人丫鬟的主子,……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房二姑娘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似豚之人。”
云琦平日看起来像个单纯的傻妞,可是和柳明昕相处久了,这口舌自然不是弱的,怼起人来同样让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你们!”
房维娇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目光瞟到已经退到云琦身边的莲藕身上,像是忽然找到了自信一般,指着莲藕道:“要说像猪,她才更像吧!”
“更……像?”柳明昕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只不过“更”字后面拖了长音,目光更是戏谑般的将房维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房维娇先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句话代表了什么,房维珍却是反应过来了,她拉住还想继续说话的房维娇,阻止房维娇往自损的路上越走越远。
“二妹妹,不要说了!”房维珍虽然也很不高兴,但是语气倒还挺正常,和几乎怒发冲冠的房维娇相比,就显得平静了许多,如此,姐妹俩高下立见,一个端庄知礼、冷静自持,一个举止粗俗、暴躁易怒。
“大姐!”房维娇被房维珍阻止了,很是不解。
房维珍给了房维娇一个眼色,话却是对宋筱池说的。
“表妹,我和娇娇今日是过来给你添妆的,你就是如此待我们的?让你的两个朋友这般侮辱我们?还是这就是你们宋家的待客之道,若是果真如此,那我们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宋筱池抬眸看了义正言辞但又冷静自持的房维珍,若是此时有长辈在此,对房维珍的评价定然不错,既没有任自家亲妹妹受欺负,却也没有乱了章法,冷静且有风骨的质问,这方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派。
或许她本来应该没有这般出色,但是她身边的房维娇竖了个反面例子,如此便越发的衬的房维珍从较为出色一跃到极为出色的地步。
“人贵自重而后人重之!”宋筱池淡声道。
“表妹先不顾身份,只顾自己痛快便出言嘲讽别人,别人自然也就能嘲讽她,难道只得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人竟开不得口了?恕我直言,以表妹如今的身份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表姐说此次前来乃是为我添妆的,我实在眼拙的很,丝毫没有看出来表姐表妹的来意,还请珍表姐和娇表妹恕罪。
至于宋家的待客规矩,且不说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就说我只是个女儿家,当不得宋家的主,表姐这话就问错了人,不说去问我那病重的祖父,也该问伯夫人和当家的二老爷二太太。”
宋筱池这一番话说的既冷静又条理清晰,语气微冷,嘴角微勾,讽刺之意十足,却将房维珍房维娇姐妹惊住了,不说她们二人没有见过这样的宋筱池,就连柳明昕和云琦也颇为诧异的看着宋筱池。
宋筱池心中却是一阵舒爽,哼,每次只要见面不是被这房氏姐妹嘲讽取笑,便是被找茬,甚至还故意在她面前说母亲房氏的是非,以前她为了母亲的面子,为了母亲不想和娘家闹翻的心意,每每忍气吞声,憋闷于心。
难得今日有机会,这种感觉可真是令人觉得着迷啊!
房维珍深深的看了宋筱池一眼,目光深处弥漫着愤怒,不过她到底与房维娇有一段距离,直到拉着房维娇离开锦霞院也始终维持着外表的冷静,只留下一句话,“看来表妹是不喜我们来添妆了,既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宋筱池的声音随后就到。
“大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外面还传来房维娇不甘的叫嚷声,不过却没再听到房维珍的回答,只能自窗户看到身材敦实的房维娇被纤瘦的房维珍拽着挣脱不得,只得不甘不愿的随着房维珍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