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诧异道:“你没有孩子?”
“妾身至今清白之身,何来孩子?就算有孩子,他也不姓郑。”
“清白之身?”李斯特目露古怪。
郑栋梁目光似笑非笑,说:“妾身尚未过门。”
李斯特微凛。
一个要嫁人的女人,却不想嫁人,怎么办?
一个未亡人,如何逆袭成为一家之主?麾下上万部众!
花之国可不是女儿岛亚马逊百合,这儿宗法观念根深蒂固。
那一定是条阴谋与血交织的道路,她是从尸骨中盛开出的彼岸花,有多娇艳,就有多危险。
要和这样一个女人结义么?
李斯特忽然笑起来,说:“我如果连一个女人不敢容纳,那何谈放眼世界呢?与郑家的老顽固何异?”
“好!那妾身就称你一声弟弟!”
“姐姐!”
歃血结义,自然不是简单的一声称呼,还需要一个仪式。
消息很快传开。
郑家宗祠,众族老聚会,为首老人拄着拐杖。
“胡闹,简直胡闹,族长,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屡次拒绝我们的提议不说,现在竟然要和一个外人结义,还是个不知来历的年轻男人,这叫世人怎么看我们郑家?”穿锦缎的羊须老人一脸愤怒的痛斥着。
“对啊,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郑家栋梁看上个小白脸,指不定哪天就生出个野种。”
“伤风败俗啊,当年就不该支持她,族长,我看阿玉也成长起来了,是时候让她退位,真给她弄出个野种,到时候,争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啊!”
“对,听说那个姓李的刀客死了,她手中无人,正是我们的机会。”
“族长,拿主意吧,你不知道,那女人不停削减我们的奉金,还让我们的孩子,从最底层的船员做起,老三家孩子,因为喝了点酒,误了事儿,就被她当着船员的面鞭打,沦为高山岛的笑柄,简直耻辱。没了自家人,水军还姓不姓郑?”
族会,众郑姓人义愤填膺,这也不是第一次。
悬崖亭台,临海而立,远可眺望日落日出,金辉洒大海,近可观浪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数百年下来,曾经威震东海岸的郑家子弟,早已变成大腹便便的蛀虫,趴在水军身上吸血,水军经营所得,六成以上,供给郑家人开销,他们有着各种特权,横行无忌,对普通人生杀予夺,就像那些天龙人一样。”
“你们知道吗?妾身接手郑家时,水军士卒如同散沙,郑家子弟,不管有没有能力,都能谋得高位,真正有能力的人,得接受庸碌者指挥,何等可笑!”
红泥火炉,热水沸腾,郑栋梁拎起壶,姿态优雅而从容,行云流水般,冲好三杯茶,分别端给李斯特和罗宾。
“请!”
罗宾端起素洁的茶杯,轻嗅茶香,她不由思考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
李斯特和郑栋梁谈的都是些私密话题,一般不会给外人听,偏偏拉上她。
以她的聪慧,自然想得到李斯特是什么意思。
但,很尴尬哎!
“姐的改革,触及到既得者的利益,他们定然会反扑。”
“刺桐港**犹有遗祸。李义是妾身门客,牵扯到刺杀提督,妾身担心王室趁机勾结宗族,逼妾身退位。”
“先下手为强!”李斯特道。
郑栋梁玉手捧起茶杯,妙目望向远方海面,展开风帆的商船来往,她道:“不,想要坐稳宝座,仅凭武力不够,还需要大义,妾身只能后发制人。你,将是妾身的王牌!”
她的眼中,燃着更大的野心,郑家栋梁?她看的是更远的地方。
海风拂面,夕阳西下,海面波光粼粼。
李斯特和罗宾并肩走着,各有心事,沉默不语。
“你觉得她怎么样?”李斯特忽然问。
“嗯?”
罗宾抬头,略微思索,说:“优雅,大方,美丽,近乎完美的女人。”
“呃,我说的是内在。”
罗宾沉思一会儿,说:“有抱负,充满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礼贤下士。”
李斯特笑了笑,说:“离开港口那晚,她比现在傲气多了。”
“是吗?”
罗宾惊讶,说:“听说那晚在船上,是她照顾你。”
李斯特一怔,道:“谁说的?”
“小萱。”
罗宾拥有娴熟的交际能力,她已经和小萱成为好朋友,探听到不少情报。
“她怎么说的?”李斯特皱眉。
“小萱说,那晚她见你睡着了,就去告诉郑夫人,之后郑夫人到了你的房间,呆了一晚。”
李斯特呛到,说:“咳咳,呆了一晚?”
“嗯。”罗宾眯着眼笑。
李斯特有点儿凌乱,干咳一声:“应该没发生什么!”
罗宾微微耸肩,笑着说:“谁知道呢?”
纱幔飞舞的亭子,郑栋梁侧卧,曼妙曲线,身姿诱人,小萱收拾着案几茶盏。
“小萱,妾身是否着急了。”
“小萱不懂,小萱知道夫人自有计较!”
“内忧外患啊!”
郑栋梁轻揉额头,说:“妾身本打算和辰蜃联手,但张忠、李义的鲁莽,弄得妾身很被动,现在去找辰蜃,等于羊入虎口,如此,妾身找不到更好的选择。”
结义当天,布置好的空旷场地,正首搭起祭台,两侧有座位。
客人相继入席,有其麾下船长,有其它水军的代表,有豪商贵族……称得上高朋满座。
“大哥,听说和郑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