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拿着这种东西来夙照城。谁知道会是怎么个用法?唯一确定的是,从亚尔曼“一人不少回去开庆功会”这说辞来看,他是准备在夙照城内打开魔盒,并且全身而退的。
这些事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抢功。他们皇家戍卫军军系要和奥兰家抢功!但这可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奥兰大公在向传令兵发令时,问到了亚尔曼有没有撤退预案、及时撤兵的言论,这难道是说……
聪明的副官刚被自己猛然蹦出来的想法唬了一大跳,甚至觉得一瞬间就冷汗浸湿了衣襟。随即,他听奥兰大公又对他慢慢讲了句:“从亚尔曼的皇家戍卫军里召几个高级别军官过来。我要问他们话。”
“是。”应了这一声后,副官从奥兰大公阴冷的脸上解读出了和他一致的猜测。他把命令传下去,心中不由飞速祈念:但愿最担心的事不会成真。
可,十数分钟后,七个被挂起示众的皇家戍卫军军官头颅,破灭了副官的祈念。七个头颅最中间的那一个。正是亚尔曼本人。
从刚刚对几个军官的询问中,基本可以确定,亚尔曼接到的密令大致如下:在夙照城内打开魔盒,然后带着皇家戍卫军在限定时间内撤离。这个命令不难理解——魔盒里设置的是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皇家戍卫军需要在设置好魔盒后尽快撤离以避免无谓的伤亡。
作为孤立的命令。它没有问题。但作为一个协作作战的战区的命令,如果这个命令没有同时传达给同一区域其他部队,那就成问题了。比方说,奥兰大公就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提醒。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霍兰德王在用魔盒重创逆魔者、夺回夙照城的同时,不介意乘机暗算一下奥兰家族,让他们的兵团经历一次魔盒的洗礼。
这几乎是对奥兰家直接宣战了!
而奥兰大公的回应也做得非常简单直白——七个人头被挂在旗杆上示众。这七人每一个都是隶属于霍兰德王直属军队,奥兰大公尽管有战区最高权限,也不该杀得这么肆无忌惮!这无疑是在示威,向霍兰德王示威!
……
眼见奥兰家族的兵阵更加缓慢,数分钟才往前挪一步,再加上那七个挂着人头的旗杆儿竖得老高,风灵很确信,她的魔盒作战取得了成效。
紫发艾克看出了苗头,很复杂地看了风灵一眼:“你在撕裂东泽王和奥兰大公表面上的相安无事,他们会因为这件事彻底抓破脸,你的朋友,那个奥兰家的大小姐,只怕日后处境会很糟糕。”
“奥兰家和霍兰德王迟早会这样,我只是让这事儿来早了一点儿。至于波妮卡,虽然她自己会觉得很难自处,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她是个幸运的家伙,无论是奥兰大公,还是霍兰德,都不是会因为政治争斗而牵连所爱惜之人的人。”
紫发艾克对风灵这么笃定的评价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说:“大国大族的争斗,还能有不牵累人的?他们会以为国为族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所有人都当棋子。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是不可放弃的,也没什么是不可利用的,只要有个高尚的理由。一人一家都可以蔑视,人情人理都可以无视。”
对紫发艾克这近似愤世嫉俗的言论,风灵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总会有例外。”
此时,她的目光已经落到比奥兰兵阵更远一些的地方。她双眸微微沉了几分,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嘿,现在才是重头戏呢,隐者会议的家伙来了。”
远在奥兰兵阵后方百余米处,一身青衣,短发浓眉。背手行走的新任白夜王铩月看着奥兰家缓慢的进兵方式,冷笑一声:“神裔也越来越不像话了,打一千个逆魔者,也要怕到这地步?”
他看到了七个旗杆上挂起的人头,认出了亚尔曼。也认出了另外六人。他冷眸远远扫向奥兰大公,却发现奥兰大公都不看他一眼,似乎根本没察觉他的到老一样。但铩月自己清楚,以奥兰家变态的魔法探测力,完全没有气息遮掩的他不可能不被发现。
奥兰大公是根本不乐意来招呼他。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
其实对霍兰德王和奥兰大公之间的争斗,铩月并不感冒。亲近并扶植霍兰德王控制原东泽国,基本上都是其他人议定的事项。他只是墙头草,在晴星的授意下跟了个赞同票。可在他本心来说,什么王啊、国啊、神裔啊,随他们怎么着去,只要不是第四预言的核心点,他都懒得过问。
对于希瑞尔那个酸腐诗人提出的“小事积成势。可撼大局”这种屁话,铩月是根本懒得去想去信的。哪怕是希瑞尔用自己的理论征服了大半议者,并推动隐者会议在各方面疏离引导,以避免大陆事态走向第四预言说昭示的方向,铩月也始终不觉得希瑞尔的理论有多么靠谱。
在他来说。要抑制第四预言里的灾难发生,所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根除灾难的根源或者核心。而风灵,绝对是和核心之一。
刚刚收到希瑞尔栽在风灵手里,被她从自己后院劫走了人后,铩月有一瞬觉得很兴奋。他既对希瑞尔这个酸腐遭殃感到高兴,也为风灵惹得隐者会议对其大打出手这是很满意——这样,就没人再好阻止他收拾这个风灵了。
灾祸的源头,应该在它诞生之日起就被诛杀!
他无视了奥兰大公,无视了奥兰兵阵,也无视了远在城头的逆魔者。在他眼里,只十分精准地印上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