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头昏脑涨地出了殿门,只当天上下红雨的事情也给他们碰上了,抬眼一看,就见冰封血雪盖的院子里,一个方方正正的石桌前坐了一个四五岁大小粉雕玉琢的孩童,正用绿莹莹的眼珠子盯着他们瞧。
落北安瞪着眼睛去看,长生居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小的孩子?难道师父背着他们把师娘都找好了?只是这眉眼看着同师父不太像啊。
等他们回了一趟院子里,将没几件衣服的行礼提了上来,白叶就将他们引着进了殿内,,给安排了两间位置较偏的空房,一样的地铺汉白玉,柱缠金尾凤,鲛纱罗宝帐,玉珠坠帘响,一事一物看去并无奢华炫耀,却件件不同凡响。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土豪。
白叶素手将帘子揭开,指着一间屋子,“都收拾好了,你就住在此处吧。”朝屋子里一个里间指了指,对一旁的柳茗霏道,“这位就住在那间如何?”
落北安垂着头,听着娇软清脆的声音竟觉得耳根发烫,想细看一番美人姿容,又不敢直接去看。
余光里只见面前这位女修,衣袂飘飘,俏面含笑,细指纤纤如削葱尖,行姿款款如扶风摇,正是剑修硬汉们梦寐以求的类型。毕竟剑修的妹子……把长发往头顶一束,提着剑那架势都能徒手开山,那是一个比一个糙,骂人一个比一个顺溜,他们哪里见过这等说话轻声细语,眉梢带笑的温柔美人?
白叶将事情都嘱咐清楚,无非就是长生居内用膳起居等时间,还有饭厅之类的位置之后,问道,“二位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看了看被搁在一边空空瘪瘪的包袱,想帮他收拾一下。
落北安连忙把包袱拿了起来,又讪讪地放了下去,抓抓脑袋,突然觉得脏兮兮的包裹有点影响自己的形象,便往身后藏了藏,道,“不,不用了。”
白叶也不在意,笑了笑,“那你们自便,我先走了。”
珠帘离离,人影迷迷。
柳茗霏把剑往壁上一挂,反正那里间和外间离得近,也不在乎这一点距离,瞥了一眼神游九天的大师兄,道,“人都走了,回神了。”
没听见。
伸手到面前挥了挥,落北安这才眨眨眼,回过神来。
见色忘友!
柳茗霏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回里间去了。
长生居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泯泯也不愿意再待在偏殿了,转而四处转悠,最常去的就是二位师兄的屋子。
毛球闲来无事,也跟在她身后小尾巴似的缀着,跑得特别欢。
当他们发现那金童似的小孩子居然叫泯泯“娘亲”的时候,表情管理一度失控。
泯泯非常熟练地帮这娃擦了擦嘴角的饼屑,冷静道,“他乱喊的。”
落北安近日受到的惊吓让他一时间还无法消化过来,惊慌地点了点头。柳茗霏侧目瞧了一眼,冷静道,“师姐还不曾及笄,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玄武瞪着眼睛,从凳子上站起来,叉腰道,“我不管,她就是我娘亲!”
绿眼圆圆的,粉颊也圆圆的,一嘟嘴就更圆了。
柳冥霏:……
泯泯把他按着坐了,没收了他手里一块儿米糕,“不准再吃了,今天都第三盘了。”虽然是神兽,难道神兽的胃就不是胃了吗?就可以这么折腾?
玄武歪了歪头,盯着那半块儿带着月牙形牙印的米糕,满脸都是沮丧。
泯泯提着茶壶斟了一圈茶,道,“师兄和师弟放假都玩什么?”
落北安和柳茗霏对视一眼,道,“就,练剑,打坐。”
嗯,还有呢?泯泯点点头,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
这就完了?
哪有放假还上赶着修炼的?
还别说,这真的有。只是她平日里被惯着,才觉得练两个时辰的琴格外吃力。这还是在没有任何技巧要求,只要坐在琴桌前就可以的情况下。
泯泯瞅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也太没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憋着笑道,“修炼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
两个少年没什么兴趣,倒是玄武笑嘻嘻道,“好啊好啊!”
泯泯乐了,从置物囊里摸出一副精心制作,但是从未有机会拿出来的扑克牌。
柳茗霏:“这上面是什么?”他指着一张画着黑桃的牌问道。
看着像是桃子,但是又不像。
泯泯特别热心,挨个介绍了一遍,告知了玩法,然后主动发了一次牌,道,“咱们先玩一把,试试手,很容易学会的。”
落北安皱了皱眉道,“是玩你说的斗地主还是跑得快?”
泯泯思索了一下,“跑得快吧,先单个玩,玩会再说。”
落北安点点头,低着头去拾桌上发的牌,拿起来学着泯泯的样子像扇子似的展开握在手里。
几人玩了一次,毫无悬念的是泯泯获胜。
玩了几次众人都玩熟了,你来我往地当了几次上游,落北安和柳茗霏嘴上没说,光看那抓牌的急切和眼里的精光就能看出这俩人已经渐入佳境。
玄武手小抓不住牌,就没给他玩。泯泯没看着他,小手就摸了几块米糕悄悄地吃了,嘴上的糕屑却忘了抹掉。
一玩就是一下午过去了,天色擦黑,这个屋子里又没有夜明珠,需掌灯才行。
白叶进来将蜡烛点了,见几人一下午都没有离开过屋子,正是在这里玩这个,便也凑过来瞧瞧,奇道,“这是什么?”
泯泯笑道,“是扑克牌,姐姐要不要也来玩,我再拿一副出来。”闲来无事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