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灵弯下腰,将紫檀木箱打开,一片璀璨光芒,几乎刺伤了她的眼。
喜娘更是反映很大,一把捂住自己描红的大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紫檀木箱,并非空空如也。
里面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元宝,珠宝首饰,韶灵就算善于鉴宝,此刻也无法辨明,到底这一箱子,是多少财富。
这就是月娘的心意。
知晓她一定不肯收,吩咐凤儿早就派人连同她的随身东西摆放在马车后,月娘听到她要回去嫁人,并未阻拦,相反,还送了她这么一笔丰厚嫁妆。
原来……这是月娘积攒一辈子的百宝箱。
“小姐的娘家真是大方,喜娘我这个行当干了三十年,还没看到这样的嫁妆——”喜娘笑哈哈,原来不但夫家有钱,住在这么大的山庄内,连新娘子也是个富家小姐,这样,才算是门当户对嘛。还好她看新娘子衣着装饰并不华丽,不曾太过市侩,否则,就当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韶灵许久不语,心中五味陈杂,她答应月娘,并未奢想从中获利,一来,她也有一笔自己的积蓄,并不将钱财看的过重,而来,她只为了自己的承诺而帮忙,不喜欢被金银折腰。但月娘体恤她没有父母照料婚事,希望她能跟明月坊的姑娘不一样,有个好归宿,不被夫家看轻,竟然暗暗嘱咐了这件事。
除了感激和释怀……她当真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或许幼年险些死去,亲眼目睹爹爹被害,让她太早养成多疑的心,不敢接受许多人,其实……这世上不幸的人到处都有,福祸相依,人的一生中,不知有阻碍,更有贵人。
她的心,豁然开朗。
唇边的笑意,一点一滴地绽放开来,她看到的这个紫檀木箱,分量沉甸甸的,其中满载的都是月娘的心意。
她相信自己,拥有跟别人一样幸福的权利。
晚上,云门来了一个客人,正是离开云门一年多的司马畴,他跟慕容烨坐在正厅中说话。
“把菜端上来。”韶灵的声音在靠近。
司马畴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衫,不做武者装扮,为了掩人耳目,肩膀瘦削却显得刚强,他背部笔直,脸稍侧着,跟回头的慕容烨一样,也在看着韶灵一点点走近。
“灵儿,来收司马赠你的礼物。”慕容烨的眉目之间,尽是俊美笑意。
“韶灵,这是凤华国的鸳鸯佩,双玉环,成亲那日夫妻一人一半,不但是结亲的信物,以后等你们有了孩子,还能传给子女。”司马畴将桌上的两个红色锦盒打开,神色不再凝重,将凤华国的习俗介绍了一通。
“多谢司马。”韶灵垂眸一笑,跟慕容烨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很是和缓,慕容烨很快就知晓韶灵想问的话。
慕容烨代为询问:“司马,我看你今日的神色,比起四月前在大漠,好看不少,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司马畴也不打算隐瞒,说的直接。“我正要说此事。我也快成亲了,婚期在今年年底。”
“这么快?”韶灵一脸欢喜,扶着桌缘坐下,双目清澈闪光。“上回你不是说没有中意的人选吗?”
司马畴冷酷坚硬的神情,有了些许缓和,在谈及那个女子的时候,他的眼底有了柔情。“我那次回去没几天,就认识了她,或许是从七爷跟韶灵你身上沾的的喜气。她是马场场主的女儿,性子活泼直率,认定了人,死命地对人好,我常叫她傻姑娘。”
韶灵原以为司马畴还不曾彻底放下郑轻舞,如今一看,司马畴早已释怀,有了让他心软的女孩,这是他的福气。
洛神被商号突发事件绊住了脚,不曾及时赶来云门,写信来说要晚几日,韶灵不愿深想,也许洛神也有自己的苦衷吧。看他们成亲,对洛神是一种残忍。
成婚那日,天气大好,初春的气息,已然渐渐降临,墙角的金黄色的迎春花,已然结了一个个小巧的花苞。
一切,井然有序。
除了一件事。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天才刚亮。”慕容烨不满地起身,韶灵也想起来,他却一手压下她的螓首,示意要她再多睡些时候。
“今晚到了半夜你才能睡,别忙着起来,再躺会儿。”他这么说,是为她好,少了往日调侃的多重含义。
见慕容烨去了很久都没回屋,韶灵的心不太踏实,急忙下床穿衣洗漱。
走到庭院,只见慕容烨正负手而立,好几个人搬着一块用红布遮挡的牌匾,走去正厅,天际,才刚蒙蒙亮。就算是她出嫁,他娶人,因为她不必从娘家坐着花轿抬入夫家,自然少了不少工序,也不必劳烦许多下人起早贪黑。
她的心乱如麻,走向慕容烨的身后,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慕容烨没好气地说,不知是被吵醒了美梦,还是因为谈及那个人,破坏他一天的好心情。“那个家伙送的东西。”到最后,他不需要所谓赐婚圣旨,韶灵的心甘情愿胜过一切。所以,京城的皇帝还是遵守承诺,送了一块牌匾来?!
他走近正厅,一手抓紧红布,重重一扯,一片金光,仿佛千万只萤火,飞舞在所有人的面前。
慕容烨的黑眸深处,也很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这是一块黄金打造的牌匾。
他俯下俊挺身子,一字一顿地念出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伉俪情深。”不但有字,还有落款,更有当今天子的印玺为证,不是圣旨,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