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雅从未想过,多年后再回到那个从生活过的地方,会是以这样的心情,这样沉重惨痛的代价,她再也不会见到总是皱着眉头,一脸惆怅抽烟的养父,更不会见到找上门来大骂的养母,再也见不到了,越是靠近这个老旧的区,回忆和痛苦就越是如影随形。
她还清晰的记得下雨时跑过的街道,记得和妹妹江怜月在树下嬉笑打闹,她记得更的时候,一家四口和睦的欢笑声,更记得五年前在巷上被人围堵,绝望之境,走投无路之下,养父如神一般从而降。
爸爸曾经是那样的强大,他的身手超过了江家的高级保镖,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总还是默默的照顾她,把她当做最亲的孩子,总是时代难得感受到父爱,变成了后来拥有两个父亲,而现在,终究复又失去了一个。
平静的生活背后,总是伴着风暴,而风暴之后,又会重新归于平静,这个世界始终就是在这样循环着,前进着,谁也无法改变岁月的轨迹。
如今他们长眠地下,终于可以忘却这世间的种种痛苦了吗?江沐雅不确定,但她知道的是,凶恶残暴的歹徒还没有得到惩罚,而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个人一条性命,也已经足够江沐雅把那两个男人杀上二十九次,江家二十九条人命,全部死在他们手上。
安绮丽把车停在了区门口,江沐雅抬眸看向前方,整个区的鸟儿都被惊起,整个区四周都被他们的人封锁起来,一旦有目标的动静,他们便会通过对话系统广而告之。
根据他们的人报告,目标还在楼上,就在她养父母的房里。
他是多么的猖狂,杀了人后居然还跑到死者屋里住一晚上,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江沐雅一行人加起来有一百多人,无数豪车停在四周,惊动了楼上的少数居民,他们探着头好奇的看向窗外,感到十分诧异。区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么多豪车,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些人紧紧的关上了窗户。
实际上,还住在这个老区的居民已经不多,这里已经快拆迁了,很多人都已经搬走,留下的人并不多。
“雅雅,我们上去抓人就行,你在车里等着。”江沐雅刚要伸手拉车门,西奕诚一把抓住江沐雅的手,动作温柔,手上却很有力,眼神里满是担忧。
事情已经发生了,任何言语也无法安抚雅雅的悲伤和愤怒,但他只希望雅雅和孩子都要好好的,他并不觉得雅雅上楼合适。
江沐雅拿开西奕诚的手,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黎少龙紧跟着也下了车,他永远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雅雅。班摩从后面一辆黑色豪车上走了下来,停在距离江沐雅几步远的地方,却没走上来,但是班师兄显然也打算跟在江沐雅后面。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他动不了我。”江沐雅随后对西奕诚补充一句。
昨晚上,亲生父亲对她:“在江家和班家这样的家族,总是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母亲,也是如此悄然离我而去。”
昨晚的血腥事件,让父亲回想起了自己的爱妻,他的神色坚毅,不见丝毫痛苦,身体也不见任何虚弱的表现,但她可以感受得到,父亲的一颗心已经被撕裂成了难以缝合的碎片。
父亲作为江家主,这种痛苦是必须要承受的,江沐雅终于深刻的理解到了。
同时,她也是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亲生父亲当初为何要将她送走,并且迟迟不认她这个女儿,或许,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永远不要踏入那样的危险和漩涡之中吧。
安厉和邬金带着七八个人走在前面,江沐雅紧接着而上,因为楼道太窄,黎少龙和西奕诚只能走在江沐雅一前一后,他们之中的黑衣保镖全副武装,手持武器,一路直奔五楼。
陈旧笨重的铁门半掩着,安厉带人推开,他们一起冲了进去,无数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里面,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
一个男人站在阴影中,不用安厉等人喊“不许动”,因为男人本身就一动不动,一双黑色冰冷的眼睛看向门口江沐雅,脸上露出阴恻恻的表情。
“打开灯。”江沐雅立即吩咐,她前面站着西奕诚和黎少龙,他们因为太担心她而不敢让她暴露在敌人面前,而师兄班摩则始终站在她背后。
屋里的灯已经坏了,打开开关也没有光亮,于是,属下们的几支手电照亮了这个狭窄的房间。
“这不是他。”安厉宣布,这人耳朵上有着一个大洞,一条刀疤从额头横过眼角,这不是班炎,但却是班炎的同伙,他们的数据库系统中有这个男人,安厉查班炎资料的时候查到过他,是一名在逃囚犯。
安厉并没有让弟兄们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上,而事实上证明这是很明智的,对方正是在等着他们一拥而上把他压在地上。
“雅,退后。”突然,班摩拉着江沐雅的手就往外冲,其余人也紧跟着冲了出来,霎那间,“轰隆”一声炸响,老旧的区整栋摇摇晃晃,让人头晕目眩,耳朵轰鸣刺痛。
毫无疑问,屋里发生了爆炸,浓烟滚滚,那个男人企图炸死他们,好在江沐雅生有警惕之心,一直就在门口不远处,以便有意外随时都能撤退,而班摩也在第一时间拉开她远离房门,站在楼道下。
但他们手下有人没来得及退出房门,只能就近寻找地方躲避,其中有人受伤,江沐雅听到几声痛呼,不过安厉没事,他已经立马安排人把受赡三个弟兄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