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一清晨
接力二站宿舍,陈东和陈国东、韩杰修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仅仅是坐着而已。
他们两人已经确定了,被分到了新成立的通信连,今下午就要离开。这是原先的指挥一连和指挥二连两者合并的新连队,属于通信加强连。
这样坐着是为了给他们两送别?还是为了缓解陈东的阴郁?也许目的并不重要,沉默被突然开门的李大壮打破:“老陈,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
这句话是陈东最近这段时间听得最多的话,其实他自己也一样。不过他是最后一批走,在明中午左右,会有专门的车子来接他。
陈东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最后也只能站起来:“走吧,我送送你。”
他没有其他的话能的,类似的话他已经过很多次了,老何、老田都是他送走的,甚至是营长。
简单的,过了今下午,陈东有一夜的时间算是“无家可归”之人。晚上整个营部只有他一人,也没有人会管他,没人负责点名,没人扶着查岗。
他曾想过今晚是不是要潇洒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在营里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这种时间在部队来是最难熬的,陈东了最后一声“再见”以后,相处不到一年的手下新兵也走了!
随着色渐渐变暗,陈东走在熟悉的道路边,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招待所食堂。
“既然来了,干脆就在这吃吧,反正今晚也没地方给我搭伙!”
陈东瞧了一眼招牌,摇摇头走了进去。像他一样的人也不算太少,陈东走进后发现,位置竟然都满了。
“咦,陈东?”
陈东刚准备转身离开,不远的角落响起了一道呼喊。
陈东扭头一看:“三多?成才?”
这倒有点出乎陈东的意料,这些尽看有人了,难得见到熟面孔。
许三多现在的脑袋瓜子还是可以的,马上招手喊道:“没位置了吧,过来一起吃吧!”
陈东有一点纠结,扭头又看了看一旁的成才,成才也看了看他。
成才没有话,轻轻的点零头,面无表情,看来心情有些烦躁。
既然两人都没反对,陈东肚子也整饿着,也就不再客气,葱边上搬了个凳子坐下。
招待所的食堂,是吃饭,实则是喝酒。
已经略有打晃的成才又一口气拎来四瓶啤酒,顺手给陈东面前放了两瓶。
许三多也是实在,马上拦住了他:“成才,我们都不是能喝酒的人。”
这句话的很尴尬,陈东也纳闷,难道许三多当初在新兵连会餐时候,看到自己倒酒没喝嘛。
成才很是不屑的道:“下有能喝的人吗?没有,只有能扛的人,当兵的都是能扛的人。”
“听后来你去了三连,在三连不开心吗?”陈东插上了话,他知道成才为什么感慨,但还想听听他想怎么。
成才似哭又似笑:“三连?三连?我真想回钢七连。”
许三多疑惑地看着成才,他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
忽然
许三多发现一件早该发现的事情,成才的军衔和他不一样了:“你是士官了?已经是士官了!哈哈,看你高心!”
陈东刚吃进嘴里的菜差点笑喷出来:“三多的脑回路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感觉他们聊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高兴吗?我是高心?”成才拎起酒瓶,直接喝了一半。
许三多脸上仍带着笑纹,不过是高兴,而绝非取笑:“你看看,你什么都走在我前边。得庆祝一下。我不喝酒的。我给你敬个礼吧,士兵给士官敬个礼!”
他真的给成才敬了一个礼。
陈东默默的吃着,也不差嘴,看着两饶“表演”。他感觉和看某社的相声一样,能够很好缓解自己糟糕的心情。
成才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陈东,无奈的道:“许三多,连你也取笑我了?”
许三多仍然很开心地笑着:“取笑?没有啊,不信你问陈东,我这哪是取笑。”
成才手中的酒瓶酒没放下过,一句喝一口:“不过我也的确挺可笑的,你笑我也是应该,你知道我去哪个班吗?”
“哪个班?”
“你来的地方。”
“我来的地方?”
“你从哪来的你不知道啊?”
“下榕树乡?不可能哪,咱那也没部队呀。”
成才都被气糊涂了:“你从五班来的你知道吗?荒漠里,油管边,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红三连五班?”许三多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成才又气了:“你看看!你又笑你又笑!”
“我是觉得真巧……”他想了想,“我想他们。”
成才:“对你来是巧吧,可对我来它是团里的疗养院,是所有班长的坟墓!”
许三多想了想,:“五班不像你想的那样。”
成才话语里透着哀伤:“好大的一个圈啊,醒不来的梦。七连的让罪光了,三连也没朋友……”
许三多回味着:“五班真挺好的,老魏、薛林、李梦,他们都是不错的人。”
成才阴着脸:“还李梦,就是这个李梦,好好的班长不干了,非得去团部做什么文化干事!我就是去顶他的缺!”
李梦去团部的消息对于许三多来真是一个惊喜。
“听管团报的张干事特赏识他,他文章写得好,杂志发表的迎…”
“李梦的写出来了?”对于许三多来又是一个惊喜。
成才越发地阴郁:“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