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急忙说道:“这工作一直归马尔赛尔负责,我的工作是纠缠住德**官们。如果我离开,哪怕只离开十分钟,也显得不合情理。”
“我理解这一点。或许你能解释一下,当你和军官们周旋的时候,他们的汽车停在哪里?”
“当然可以!车队先在门廊前停下,军官们下车后,由在台阶下等候的马尔赛尔引去见纳里斯,这时司机们则把车开到后院。一直到军官们离开,汽车并排停在仆人们的房子旁边。军官们要走的时候,我按电铃通知马尔赛尔,他再通知司机们把车开到门前去接主人。”
“这么说,从他们来一直到走,你从不亲自到汽车旁边去,对吗?”
“是这样。”
“谢谢你。是劳斯莱斯发动机把你们带到英国来的,你可以谈谈发动机的情况吗?是谁把它卸下来的呢?”
“发动机固定在底盘上,马尔赛尔把固定发动机的螺丝起掉,然后他又造了一个装置把它提起来。发动机太重,没有这个装置我们两人是无法把它抬起来的。把发动机安在小飞机上以后,我帮他固定好。实际上,这一切都是马尔赛尔干的。他可真巧。要不是他,今天我们不会在这里。”
“你改装过这台发动机吗?”
子爵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改装?”他诧异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改装呢?劳斯莱斯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发动机,这谁都知道。当然。我检查了马尔赛尔把发动机固定在飞机上的螺丝钉。我们两人的性命全靠这些螺丝钉拧得是否牢固。虽说我不怀疑马尔赛尔的才干,但把一切都交给他不够慎重。”
“这纳里斯理解!你对发动机熟悉吗?”纳里斯心平气和地问道。
子爵微微一笑,耸耸肩膀:“懂一点。懂得一般原理。知道它怎样工作,还能搞点小的修理。这方面马尔赛尔是我们的专家。我懂航空动力学,他懂发动机。我们俩分开,一事无成;合到一起,就能飞到英国来贡献我们的力量!”
“谢谢你,子爵先生。我只想知道这些。”
子爵走后,纳里斯坐下来整整吸了半小时烟。一直到觉得完全可以第一次单独提审马尔赛尔,才派人把他叫来。他坐在纳里斯面前,带着法国农民见到大人物时特有的局促不安看着纳里斯。纳里斯一声不响地看了他好几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审问:
“马尔赛尔,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做什么事了?”
“你卖身投靠德国佬,出卖自己的祖国!”
“军官先生。你搞错了。我讨厌德国佬。”
“也许是这样。但是你惜命怕死,不对吗?你欺骗了把你当做朋友和祖国的朋友的子爵。可是想骗纳里斯们,没那么容易。”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先生。”他的脸变成死灰色。
“马尔赛尔,你听着,有三点使你露了马脚。第一点,发动机。你从来不曾想到过会有人这样仔细地研究它,对?或许你想着陆时它会损坏。我本人在一位专家指导下研究了它。我知道。劳斯莱斯发动机的压缩比相当低,根本不能用于飞机。但是。一个好机械师用特殊的工具可以把它的压缩比提高九到十倍。这台发动机就是这样改装的,对不对?”
“也许子爵先生......”
纳里斯马上打断他的话:“不可能,马尔赛尔。子爵先生不是机械师,对这些东西了解甚少,可是你懂。好,现在我们谈第二点。如果没有高辛烷汽油,就不可能提高发动机的压缩比。那么,是谁弄到的这种汽油呢?他——子爵——一直在上边忙于同德**官周旋。正是你弄到的。这种汽油是你的德国朋友用他们汽车的油箱特地为你送去的。”
看来马尔赛尔想和纳里斯对视,但马上眨了眨眼,目光垂下去。
“让我们来谈谈第三点。这是一张美丽的法国地图,我们来看看你的飞行路线。你飞过这里,距离一个德国基地只有几公里。然后,在勒特雷波尔,你几乎在另一个德军轰炸机基地上空飞过。在河岸,就在这里,有个高射炮群。但是你慢慢悠悠飞过所有这些地方,没有一声枪响,没有一架梅塞施密特飞机或福克飞机追击你们。在到达海峡之前,被击落的危险至少出现过十二次,但你们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德国人知道你们要经过,得到命令放你们通行。”
“德国佬为什么会放两个爱国者逃走呢?”他狡黠地问道。
“马尔赛尔,只有一个爱国者,他就是子爵先生。而另外一个,你,曾是德国佬的特务。请注意,我是说你‘曾是’,因为你得知子爵的计划之后,首先直接汇报给你的朋友们,他们命令你鼓励子爵并且帮助他。如果飞机在飞行中坠毁,那是你命运不佳。可是,如果飞行成功,那么你在英国进行间谍活动对他们是大有好处的。谁会去怀疑一个历尽艰险来到英国的人呢?对你来说,可惜他们没有估计到纳里斯们会如此严格地控制所有刚刚到达的每一个人,一直到他证明自己的善意为止。现在,马尔赛尔,你愿意彻底招供,节省我们的时间吗?”
马尔赛尔像个农民一样沉默下来......
......
纳里斯的表现越来越出色了,他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信任,手中所能够掌握的权利,已经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地步。
此前,在纳里斯刚刚进入军情六处的时候。曾经有人对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