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司尼娅的父母庄严地走到他们面前。对自己女儿说道:“我们的女儿,这些采礼既不是为了迎合女人的口味,也不能用作新娘的装饰——这是一种最大的约束。这是神圣的仪节,这是保障婚姻的神力,是为了怕你在婚后就放弃追求高贵行为的愿望和怀有避免战争危险的心理,因此,在这成婚之夕,我们谆嘱你:你应与你的丈夫共劳苦、同患难,在太平时候既与你的丈夫一同享福。遇到战争的时候也应当与他一共度过危难。驾轭之牛、勒缰之马以及那些兵器就是为了申明这种意义!”
美丽的海司尼娅昂起了头:“斯尔德斯,我带来了一副亲手做的皮甲作为我的嫁妆,它是我花费了无数个夜晚一点一点精心缝制的。愿它能保护你的身体。不过,在危险中真正能保护你的只有你的勇敢和我对神灵的祈祷。我将把你送我的结婚信物丝毫无损地传给我们的儿子,再通过他的妻子传给他们的儿子。”
斯尔德斯把海司尼娅揽在宽阔坚实的臂膀中,深深吻在新娘娇艳欲滴的唇上:“有了你。除了获取荣誉外。我再没有什么要向奥丁祈求的了!
两个恋人热切地吻在一起,连这时才响起的欢呼声都忽略了,现在世界在他们眼中只有对方,海尔曼的声音才使他们恋恋不舍地分开。
“斯尔德斯和海司尼娅,既然你们已经成婚,斯尔德斯原来一个人住的木屋就嫌小了,部族会议决定把一座更大的木屋分给你们,你们今晚就可以搬进老橡树下那座木屋里去。”
海司尼娅脸上罩上一层红晕。她拉紧了斯尔德斯的手。
“那我们还等什么?”说完海司尼娅就拽着斯尔德斯向老橡树下的新房跑去。
海司尼娅的妈赶忙嚷嚷道:“记得带上盖的东西,把火生起来。天气冷,光着身子容易着凉!”随着酒席上的哄笑,远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海尔曼,你在罗马城呆过,罗马人的婚礼是怎么样的?”咧开嘴哈哈大笑的埃德勒问了一句。
海尔曼笑了笑,“啊,罗马人与我们日尔曼人正好相反,在那儿是女方给男方采礼;如果一个女人没有丰厚的嫁妆,有地位的男人一般不愿意娶她。”说着他看了一眼雅易安和特纳杜斯。“雅易安和特纳杜斯在这儿,你可以问问他们。”
雅易安有些昏昏沉沉地点点头,刚才几轮敬酒让他有些酒力不支,“呃,罗马人是有些奇怪,呃,我一直不理解他们这个风俗。”
希腊人和雅易安一样,也有些吃不消日尔曼人的灌酒,悄悄端起一碗大麦粥,却被扭头瞧他的埃德勒逮个正着。“希腊来的客人,你怎么喝起这个来了?把酒杯端起来,日尔曼人的宴席上男人怎么可以不喝酒?!”
森图马鲁斯的侍从苦笑着放下粥碗,又一轮拼酒开始了......
时间飞快地溜去,和特纳杜斯一样,雅易安不知道已经灌下了多少碗葡萄酒。这个可怜的人由于饮酒过多,连舌头的转动也不灵了,但是他还能勉强思索而且明白再喝下去自己就要出丑了。于是森图马鲁斯的日尔曼语教师决定离开同席的伙伴,他艰难地用两手撑住了席面,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结结巴巴说明他必须离开。
一连串的笑谑和讽刺话伴送着雅易安跌跌撞撞地离开酒席,这个瘦弱的伦巴德人走离热闹的人群,一面不断地晃来晃去。在招待他住的那栋涂了一层亮油油粘土的木屋前,站那儿想了好几分钟:酒醉的他有些不愿意回到日耳曼人没有窗户的气闷屋子里。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努力转过身子,朝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就这样,他不断晃着身子,一会儿闯到左面,一会儿闯到右面——他决心到空气清新凉爽的树林里去,让新鲜空气和散步使他从由于痛饮所促成的醉态中苏醒过来。
于是,这段林间小路上的鸟儿看见了一个东倒西歪的男人:他一面踉踉跄跄走着,一面用软绵绵的两脚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雅易安一走进树林,就尽情地使劲大口喘气。在吸足了满满一胸膛带着树叶清香的新鲜空气后,接着朝树林深处走去,找寻他现在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幽静、沁凉的角落......他凭借着脑子仅存的一点神志在几条小径上乱闯。突然,雅易安的脚被一个野草遮住的在地面延伸的树根绊倒了,虚弱的双腿再也不能支撑他的身体了,他稀里糊涂地顺势滚了出去......
滚了一会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陡坡下的柔软草地上,旁边的茂盛的野草把他挡得严严实实,旁边是几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他顺势用背靠上一棵百来年大树的树干。在野草丛中坐了下来,在一阵阵凉爽的晚风陪伴下慢慢睡去......
日尔曼尼亚丛林的月光有着不亚于意大利半岛落日余晖的美丽,还多了种神秘凝重的色彩。日尔曼人十分崇拜月亮,和其他民族不同,他们的月神是个男性;在这神秘的月光之下,树林的各部分在朦朦胧胧中看来似乎都扩大了一倍。
半夜时分。雅易安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一种声音。有几块小石头滚到了他面前,他觉得这些小石头似乎是被一只脚踢下来的,而且似乎正有人在他头上悄悄走着,脚步极轻,象是竭力不让人听到似的。
雅易安好奇地向上探出身子,果然一个人影出现了,当这个人走上林间小径时,他的身形便渐渐地从黑暗里钻了出来。月光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