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洁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跟咱们一起来的这些毕业生,大多数都是本科毕业,就算我明年把自学本科拿到,也才跟他们的学历一样。接下来,我还要考研。”
“照你这么说,就算我两年考完自考,两年后的我也才能跟你今天一样。”张琰说。
“怎么?不公平?你别忘了你可是当年鲤鱼跳龙门,一下跳出了农门,连痛苦的三年高中也都跳了过去。欠下的账总是要还的,这也是市场交易最基本的公平原则。”谢洁说着又笑了笑说,“我们互相鼓励吧,明年春季咱们都报四门过四门怎么样?”
“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张琰说,“每天就这点时间,还要给资本家劳动,哪有那么多时间?“
“通过暴力方式掠夺和侵占。“谢谢说。
然后他们面面相觑,都笑了。
在与张琰相隔千山万水的轻露市,胡宛如每天都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她在后勤科的工作平淡而真实。
自从刘姨给胡贤如介绍了搪瓷厂那个大龄女青年后,性格内向腼腆的胡贤如给她打了电话,很快两人就见了面。
024厂和搪瓷厂相距不到10公里,都在仙飞区,这天,他们相约在公园里散步。
秋高气爽,经不起气温变化的柳树,已经把落叶纷纷地飘洒在工人湖的湖面,远看,像是给冷清的湖水盖上了薄薄的黄色的被子,而其他一些树种和植物还是一身绿色的装扮,枝叶在微微的秋风里轻轻地摇曳着。
姑娘名叫陶梅,这天,她穿着黑白相间的大格子上衣,紧身裤,不妩媚更不妖艳,五官端正,脸形狭长,眼角和额头偶尔爬上的细纹,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她的年龄。她性格果然泼辣,做事说话说一不二,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他们沿着人工湖湖边散步,偶尔有柳叶翻腾着从空中飘落下来,会轻轻地撞到他们的额头。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男人吗?”陶梅一边在散步一边问胡贤如。
才见过几次见面他们并不熟悉,这话话让胡贤如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这……”胡贤如尴尬地支吾着。
“负心人!我最憎恨的就是花心的负心汉!一只脚踩两只船,这山看着那山高……这种男人都是人渣!是败类!”陶梅说。
胡贤如有些惊讶,他不明白她的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暗指?赶紧转过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永远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二十岁喜欢年轻姑娘,三十岁也喜欢年轻姑娘,四十岁、五十岁的男人也都喜欢年轻姑娘……”梅陶淡定地说,“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就是我碰上了花心郎,负心汉!”
“啊?难怪你都成了……”胡贤如没有说下去,话说了一半,他就意到自己不能这样说,赶紧打住。
“成了大龄女青年?”陶梅反问。
胡贤如抱歉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从技校毕业后,在厂里认识了一名男技工,他比我大一岁,人长得很体面,皮肤白净……”陶梅不由得把胡贤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接着说,“个子比你还要高一些,眼睛很有神,双眼皮,比你的眼睛好看。”
胡贤如有些不太自在,为了消除这种尴尬,便问:“后来呢?”
“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我们在一起谈了四五年,厂里谁不知道我们是恋人关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年就要结婚了,可是,谁知道就是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一只脚踩两只船,他在跟我相好的同时,竟然背着我跟一个小我两岁的姑娘也在谈恋爱,而且已经住在了一起。”陶梅并不回避自己的过去,她不遮不掩地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姑娘吗?”
“年轻?漂亮?”胡贤如说。
“对,年轻是事实,至于漂亮嘛……叫我看来也就那样,普普通通,五官倒也端正,好吃懒做。”陶梅把目光投向的人工湖,秋风拂过,水面泛起微微的波纹,飘浮在水面上的枯黄的柳叶微微地荡漾着。
“那个姑娘是城中村的,家里马上要拆迁,他看上了人家的钱,就当了上门女婿,入赘了。那姑娘没有哥哥和弟弟,父母只有她和她姐两个女儿。她姐去年结的婚,也是招了个上门女婿。”陶梅说,“果然,那个负了我的男人几个月前入赘了,他刚一上门,村里就拆迁了,他把搪瓷厂的工作也辞了,现在在村里卖沙子。”
“一个家里入赘了两个女婿?少见,这种事情还真少见。”胡贤如说。
“他们还不是为了钱?多一个人头要多分十几万块钱呢!”陶梅说,“跟我谈恋爱的那个男人,直到在决定入赘前几个月才跟我提出分手,而此前,他给我说过太多太多的海誓山盟,原来,我一直被他体面光鲜的外表迷惑了,他就是个负心汉,是个无情无义之人,空有一个标准和身材,分明就是个穿衣的架子,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听完了陶梅过去的遭遇,胡贤发现她脸上浮上了淡淡的忧伤,但很快就消失了。
胡贤如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内向而实诚的人,腼腆不张扬,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花前月下的少女了,眼看自己就要27岁了,是典型的大龄女青年,所以,我想让你对我多一些了解,也让你知道一下我的性情和憎恶的事情,贤如,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应该考虑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