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心想,还真是魏晋遗风,您面前这位男子,还是魏晋朝代的人呢。
那老板又盯着那落款,问道:“‘瑗度’是您的笔名或者别号吗?还请问贵姓,您的名片能否赐予老朽一张?”
谢琰却不似萩娘般促狭,他双手作揖微笑道:“在下姓谢,名琰,瑗度是在下的字。”却又摇头道:“在下尚未有您说的这个‘名片’,请恕无法给您。”
虽然大部分人没有这个习惯,但现代也有不少文人附庸风雅,为自己取个字什么的,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但谢琰这样说来,显得十分自然,风度优雅,并没有一丝一毫异样的感觉。
他本就生得昳丽,此时温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店老板不由得为他的风姿所倾倒,结结巴巴地说道:“在下姓王,名叫王行长,痴长您几岁,只唤我王老板即可。”虽不是很习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学着谢琰的样子对他作揖,两人互相之间甚是客气。
萩娘生性活泼,见两人见礼来见礼去的没个完,便直接问老板道:“王老板,您还没说这画怎么收呢,这价格怎么标?而且,若是卖出去了,这钱我们要怎么分?”
王老板这才回过神来,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意人的本色,他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标价自然是你们定个底价,若是卖出去了,按理我们应该是三七开或四六开,不过您这画实在出色,我也不愿意失去您这样优秀的画师,因此我就让一分利给你们,二八分帐即可。”他两撇胡子都皱起来了,一副心疼的样子很是滑稽可笑,不过两人都很受感动,因此没人笑话于他。
“不过,若是我卖的价格比你们的标价高,则多出来的部分都是我收入囊中,那就不好意思了……呵呵。”老板老实不客气地加上了一句。
谢琰笑道:“既然如此,您就随意看着价格卖吧,我们也是随兴所至才画画来卖,并不特别在意这些。”
他的话一出口萩娘就郁闷了,您这谦谦君子,还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若是他给你一副卖个两三百,只怕买绢帛买笔买墨的本钱都回不来。
既然出门在外,萩娘自然是不会反驳谢琰的话,因此她只是心中着急,并没有开口。
那老板受宠若惊,感动地说道:“小兄弟既然如此放心我,我自然不会将您的画胡乱出售,定是要等到好买家才卖,您就放心吧。不过您还是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也好通知你们。”
电话这东西谢琰却是还没有的,萩娘忙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他,同谢琰一起向他告辞出来。
她不高兴地对谢琰说道:“你怎么就任那老板乱来,你辛辛苦苦画的,若是他乱开价,或者其实卖了高价却对你说成是低价,我们都不知道。”
谢琰摇头道:“我观此人心性并非那唯利是图之辈,颇有我朝遗风,不会如你说的这般行事的。”
人的好坏是用眼睛能看得出来的吗?更何况只是这一面之缘。
萩娘又好气又好笑,促狭地对他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他是不是你说的这般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