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还要回去南康?”久病初愈的采棠脸色一白,差点又晕过去。
寄奴无奈地点点头,安慰道:“放心吧,这次我们是率军前去,不会有危险的。”
就算有危险,我也不会让你再受半点损伤。
采棠双手抱膝,微微发抖,弱弱地说道:“所以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呢?那卞范之,实在是太可怕了……”
竺法蕴在一旁帮腔道:“他那不是可怕,是可恨!这次我们去把他抓起来,也把他打个半死,再把他吊起来放风筝玩。”
寄奴白了她一眼,采棠抖得更厉害了。
萩娘劝道:“棠儿不用担心,这次我们占了理,名正言顺地率军入驻,就算打起来,也是他们男人之间的较量,绝不会再让你一个弱女子去孤身犯险。”
“那寄奴哥哥,会很危险吧……?”采棠睁大了眼睛,疑惑道。
“这……”萩娘也败下阵来,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看着采棠担忧的表情,心中略有些酸涩,这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她潜意识里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眼见棠儿显然是心系自己这位“夫君”的,先前她也是乐见其成的,然而换个角度去想,若是自己真的和寄奴成婚,棠儿真的做了自己夫君的“妾室”,自己能毫无芥蒂地和她相处吗?
等一下,她在想什么?难道真打算两女共侍一夫?拜托,你这是被古人的思想同化了吗?什么妾室不妾室的,这不就是小三吗?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寄奴殷殷劝道:“没关系的,我很厉害的,当初我才领五百的前锋军,便将桓修几千人杀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棠儿你要相信我。”
刘穆之却又开始拆台:“我们粮草不足,得尽快拿下南康才行,不然不用那卞范之出手,我们自己就弹尽粮绝,只能退兵了。”
进一步,百尺楼高。
退一步,一切推倒重来。
寄奴咬牙道:“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似乎是嫌他们不够烦恼似的,负责操练新军的徐沐一阵风般地冲了进来,一边大叫道:“刘郎,不好了!”
寄奴忙问:“不是让你一个口令就练习一个动作就好了吗?这么简单,能出什么事?”
徐沐愁道:“就是因为太简单了,那些倚老卖老的**子们都不服,私下流传说你年纪小,没经验,唐云特地叫你来治军,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呢!”
“前几天他们不过是私下议论,现在都放到明面上来了,拒绝操练,都回去休息了。”
寄奴陷入了沉思,萩娘刚想说话,刘穆之对她摆了摆手,轻声道:“遇事须有决断,以后任何并非生死攸关的事,除非刘郎开口问您,否则您都应该让刘郎自己去解决,我这也是为了您好,您想一想便能明白。”
萩娘心中一跳,疑惑地望着他,又看了看沉默的寄奴,似有所感。
自己一直把寄奴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事事都要为他考虑,甚至,为他决断。考虑过寄奴的感受吗?且不说他和自己还没成婚,便是真的成了自己的夫君,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事事管头管脚,那也是不靠谱的,说不定还会被嫌弃呢。
她亦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寄奴原先只是个邻家失怙的孩子,那她事事照顾他可说是出于善意,而现在,他已经挣出了自己的一份前程,甚至可以说是,面临着自己这一生最大的一次挑战,若她还事事把持着,那便会被旁人看做别有用心。
“哎!”她叹了一口气,连自己的心意都没弄清楚,和寄奴的关系都还理不清,她还是站远一点比较好……
犹豫间却听得寄奴在唤她:“萩姐姐!萩姐姐!”
她回过神来,忙问道:“怎么呢?我走神了,抱歉。”
寄奴笑得欢快:“我知道萩姐姐是关心我。”
正了正色,他又说到:“方才我正在跟先生说,这事虽小,但绝对不可姑息,军中最严明的就是军令,若是主帅的军令被随意质疑,那这次他们不过是不肯练兵罢了,下一次呢?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战前做逃兵,甚至是临阵倒戈,那时候再整治军中纪律就太晚了!萩姐姐,你说是不是呢?”
萩娘欣慰地露出了微笑,刚才她究竟在想什么?寄奴就是寄奴,只要他真心对自己,便是给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又有何不可?她把自己那些瞻前顾后的思虑丢在一边,娓娓道来:“你说的很好,我觉得非常正确。首先这种军中违抗军令的事情绝对不可当做小事,狭路相逢勇者胜,旁人看你隐忍不发,便当你是心虚,更是会变本加厉地挑战你的每一道指令,这样时间一长,就不好收场了。”
“但是处罚犯错的人,也要讲究方法,若是打击面太大,便会犯了众怒;而若只是不疼不痒地轻罚,别人也会看做是你没有魄力,软弱的表现。”
“另外,我们还需要调查清楚的是,挑事的人究竟是谁?他背后的人是谁?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知己知彼,才是稳妥的取胜之道。”
寄奴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激怒我,看看我的反应。”
刘穆之亦道:“正是如此。”
徐沐忙道:“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附和而已,主要闹事的就那么几个人,声音最大也是他们,他们属下的人,也是最激进的。”
寄奴拿定了主意,便对徐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