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烨二年,山尧州。
一个普通小村子里,婴儿呱呱坠地,父亲忙着照顾刚生完孩子的母亲,哥哥则为小婴儿擦着身体,时不时捏一下他的脸。
“爹,娘,弟弟真可爱!”
三岁的哥哥时不时地逗着弟弟,弟弟嬉皮笑脸地做鬼脸,还噘着个小嘴。
“弟弟叫什么呀?”
哥哥问他的爹娘。
“你叫刘晏,他就叫刘殊吧。”
父亲微笑着看了哥哥一眼。
哥哥撇撇嘴:
“凭什么他是我叔啊。”
父亲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刘叔……
“刚出生辈分就要上天了。”
小刘晏捏了一下他弟弟肉乎乎的小胳膊。
“既然要上天,那就叫刘飞殊吧!”
父亲灵机一动。
小刘晏:“……”
看似平凡又幸福的家庭,终于在那天以后,步入了深渊。
星烨五年。
刘晏陪着爹娘去田里干活了,小刘飞殊自己在家门口玩着地上的泥巴,蹭了一手黑。
突然出现了微微的脚步声,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渐渐靠近了小飞殊,轻声细语地问他:
“小朋友,你爹娘呢?”
小飞殊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泥巴:
“不在。”
黑衣人拿出了一块糖给他:
“小朋友,你告诉哥哥你爹娘在哪边,哥哥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小飞殊又瞥了他一眼:
“还哥哥,你这年龄可以当我大爷了吧。还有,这糖一看就不好吃。”
黑衣人:“……”
这小孩好皮……
黑衣人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大把糖:
“小朋友,你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小飞殊挑了半天,终于找了一颗剥开放进自己嘴里,边吃边说:
“你糖挺多的嘛,不过我不知道我爹娘在哪。”
黑衣人:“……”
黑衣人黑着脸,看着小飞殊慢慢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抱起他转身就跑。
年龄小的小男孩,卖出去可是非常赚钱的。
“飞殊!!”
可怜的小飞殊,再也听不见哥哥和爹娘的哭喊声了。
星烨九年。
“爹娘,我要去找弟弟!”
十岁的刘晏挺直腰板鼓起勇气对他父亲母亲说。
“不行!”
父亲严厉呵斥了他,
“弟弟没找到你把自己丢了怎么办!”
刘晏理直气壮地向前一步:
“当年我六岁你不让我去找,可我现在已经十岁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母亲一板砖丢过去:
“照顾你个大母鸡!一边干活去!”
刘晏坐到了床板上,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抬手抹掉脏脸上的眼泪:
“爹娘,我想弟弟了。”
悲伤在空气中蔓延,父亲哽咽了一下,轻声说:
“弟弟会回来的,别担心了。”
怎么会回来,被拐走的孩子怎么会回来。
刘晏紧紧攥住了拳头。
一天凌晨,刘晏背着一个小包袱,趁爹娘还在睡觉,偷偷摸摸逃到了村口。
爹娘,对不起。
不能照顾你们了。
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日光渐盛,村里的大人纷纷出去干活了,只留一些孩子在家里。
刘晏悄悄地蹲守了好几天,躲在房子后面仔细观察着那些有小男孩的人家。
山尧州村子里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孩子被拐卖的情况,州衙办事不力,无从找寻,丢了孩子的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刘晏摸准了时间,果然在一户人家旁边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个人没见过,全身黑,拿着一颗糖在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面前晃,不知道在说什么。
眼看小男孩就要接过那颗糖。
“不要吃!”
刘晏急忙跳了出来,一巴掌把他手里的糖拍掉了。
“你!……”
黑衣人站起了身,比刘晏高了许多,还比他壮,显然是要发怒,刘晏突然说:
“你放过他,我跟你走。”
黑衣人思考了一下:
“大了点,不过也还可以。”
刘晏转了一下圆溜溜的大眼睛。
当年弟弟也是这样被拐走的吗?
这样就能找到弟弟了吗?
找到……
到了他们的基地以后,刘晏惊呆了。
狭小的屋子里躺着好多孩子的尸体,旁边还有几个没死还在哼唧的,要么垂着胳膊要么跛着腿,还有的腹部一片红……
地上血污和泥土混在一起,还有孩子们的泪。
卖不出去的孩子,都是这个下场吗?那能卖出去的,倒还算幸运……
这些人……他们是人吗?!
屋子里泛着尸体的腐气,刘晏正担心着刘飞殊,门口突然反射出一道刀剑的亮光。
“你要干什么?!”
刘晏惊恐地后退,面前的黑衣人拿着亮闪闪的刀,直向他逼来,刘晏后退到角落里,身后便是累累的尸体。
黑衣人懒得和他说话,一刀便砍下来,刘晏本能地想要闪躲,却发现黑衣人的刀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脖子上鲜血喷涌。
他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身后一帮人拿着刀剑,领头的那个人手里的剑还滴着黑衣人的血。
杀戮……
就在他面前……
刘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双眼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
锦衣,华服,名剑,霸气。
刘晏怕到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突然从领头的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