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们暗杀了这么多地方官员,若是京城那边追查下来,你当真能兜得住?可不要到时候拿我们当挡箭牌,我们墨池的手段你应该清楚,即便是你背后那位人物,也不敢将我们墨池当成棋子。”
唐明礼脸上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只是在夜里难以察觉。
“放心,上头自有人罩着,你们只管办事就好。”
“告辞!”墨池众人几个闪跃便消失在黑夜中,只有唐明礼静坐马背,口中莫名说了一句:“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又下了一场连绵的春雨啊。”
……
姚三铭站在院中,头顶便是一轮明亮的圆月,张少阳在一边一言不发,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过了许久,张少阳有些沉不住气的道:“师父,你就不想知道我和那姓唐的有什么恩怨?”
姚三铭头都没转,淡淡的道:“不想。”
“行,那徒儿回去休息了,您早点歇着吧。”
“等等!”姚三铭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少阳,正色道:“为师再问你一次,你为何要学剑。”
张少阳愣住了,姚三铭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本来想一一道来的心思顿时消去,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张少阳这副模样,姚三铭没步步紧逼,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天你爹给我说了什么?”
张少阳愕然抬头,正对上姚三铭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他便急匆匆的移开目光,低声道:“想。”
“你爹告诉我,如果他将你带回去,你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张少阳沉默不语。
“老夫当初让你和那个伍三七选剑,便是决定在你们俩之间选一个做弟子,老夫其实更看重那个小子,只可惜他选了我的白露剑,而你选了鸿鹄,剑这玩意儿,你一旦选了,就要做好被剑道影响一辈子的准备。”
“徒儿不太明白。”张少阳认真的说道。
“你想想,白露剑秉承了老夫的意志,而老夫也被这把剑影响了一辈子,相辅相成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姓伍的小子拿了去,这辈子还有机会超过老夫吗?而这把鸿鹄不同,它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切都还是空白的,只有你的剑道意志才能左右它,让它心甘情愿被你驱使,然后助你成就属于你自己的剑道,这对一个用剑之人来说是不可估量的。”
张少阳恍然大悟,不过随后心中又有了更深的不解:“可这和我因何学剑有什么关系。”
“小子,你因为什么学剑,便会将它作为你的剑道,你心中充满了善念,你的剑道就全是善念,你常怀恶意,剑道就一心向恶,善善恶恶好好坏坏,都在你一念间。”
张少阳身子一震,然后恭敬的朝着姚三铭行了一礼:“谨记师父教导,弟子领悟了。”
姚三铭欣慰的点了点头:“恩,你这家伙,这悟性当真是一绝,将来真不知道会达到何等境地,还有那个伍三七天生剑眼,即便受我的剑道影响,也必然会成为江湖风云人物,恐怕以后你们会身不由己的较个高下,这一辈人人才辈出,真是让人期待啊。”
“师父,弟子斗胆问一句,您当年为什么学剑?”
姚三铭想了想,却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许久都不曾出现的笑容:“老夫为什么学剑,原本是为了活下去,后来是为了一个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