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村长兴高采烈的上门告知他们,流水席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就定在十天后。
王荷一愣,这几天也没人来知会他们一声儿,怎么就办妥了?
王老头也同样疑惑不解,他们前几天答应了村里要办流水席,可答应了过后,村长就不见了,他们还以为村长出去办什么事儿了呢。
往年村里谁家孩子中了秀才,要办流水席,都是跟村长和村子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着来的,这次村长不在,他们也不好自己着手安排,只能等他回来再说,谁知他这一回来就直接跟他们说都安排好了?
王老头不解的问道,“村长,这是什么回事?”
“老大哥,你们家岭哥儿出息呀,这可是咱们镇上最年轻的秀才,这可是给咱们杜鹃村长脸的大好事儿,我跟村里几个老族长都商量过了,这置办流水席的钱就不用你们出了,咱们全村出,也算是个心意,我待会儿就去挨家挨户凑钱去!”
村长话说完,王荷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可真不是个好办法!
村长心意是好的,只是这事儿实施起来有难度。
凡事只要跟钱扯上关系,原本的感情就总要淡上三分,更何况他们家原本跟村里其他人家关系就不太好,就算如今王岭中了秀才,可说到底现在也只是个书生,他若是要考科举,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道会不会中,就算中了,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清水镇不缺秀才,说白了王岭这个秀才,在没考上进士之前,对村民来说其实啥也不是,他们现在跟王家套近乎,不过是觉得王岭现在年纪小,有考中的可能,大家都愿意给他们几分面子,可若是涉及到钱财,拿了就不一样了。
庄户人家,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谁会愿意把钱拿出来成全别人的面子?
就算有人愿意给,可怎么个凑法?
是平均分摊到他们每家每户的头上,还是各凭心意,随便给?
若是平均分摊,那定然涉及到有人家不愿意凑这个钱,王荷可没这个自信杜鹃村每家每户都会愿意掏钱置办这个流水席。
若是各凭心意,那必然有人给的多,有人给的少,到时候给的多的人家觉得亏了怎么办?
王荷想想就觉得头大,这通操作下来,只怕又会给他们家结不少仇。
还不如他们自己操办,现如今,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这笔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王荷虽然心疼钱,可是若是这笔钱能省下不少麻烦,还能给王岭博的好名声,那这钱就花的值。
显然王老头也是这样想的,他沉思了片刻,抬头道,“村长,乡民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这流水席是为庆贺我们岭哥儿中了秀才,这钱自然就该我们出!”
村长没料到王老头会反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老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村民那边我去说,这是全村的大喜事,我多劝劝,他们会同意的。”
王老头摇摇头,语气坚定,“这钱确实该我们出,村长你别劝了!”
村长本想再劝劝,只是见王老头态度坚绝,也不好再说什么,摇着头走了。
于是好不容易闲下来的王荷跟李氏二人又忙了起来。
这置办流水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到时候杜鹃村所有人都是要来吃席的,且都是拖家带口的来,还有外村的人也要请一些,她外祖一家也是要请的,还要府城那边清风居士也要请的,虽然对方肯定不会来,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这么大的席面他们自己定然是做不出来的,自然是要请专门做席面的厨子,还要请几个能干的妇人帮忙,还要确定菜单,买菜,借桌椅板凳等等,李氏这次也不知是不是有心要锻炼王荷,竟然将大半事情都放心的交给了王荷,这下可把王荷给累坏了。不过好在她幸不辱使命,虽然累的腰酸背痛,可好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流水席设在村口的谷场,那里面积大,能容纳下全村的人。
这天天还没亮,王家人就起床忙活了,王荷窝在被窝里,揉了一把酸痛的腰,挣扎着爬起了床。
一行人来到村口,那边他们事先请好的厨子和帮工已经到了,正在忙活着。
王荷去灶房看了一下,一切正常,其实所谓的灶房也不过是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以往其他人家办流水席都是借用村口牛家的灶房。
王荷这次却是让她爹在村里找了几个年轻汉子,搭了个棚子,砌了几个临时灶台。
一来是他们家跟牛家的胖婶儿不对付,王荷实在不想去求到她头上,二来要同时做这么多人的饭菜,一般人家的灶房小,灶坑也小,这么多人在里面忙活不但拥挤,而且根本没有办法同时炒那么多菜,往往都是一道菜分两回炒,这样上菜上的就慢,而且上来有些菜还凉了。
王荷为了规避这种情况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别说,还挺像样,这下灶坑大了,能放好几口大锅,不仅一道菜不用分两回炒,还能同时炒好几道菜,在里面穿梭也不觉得挤了,惹得几个来帮忙的妇人连连夸赞。
灶房这边一切正常,王荷转身走了出去找了个空位置摊着,接下来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她一个小孩儿做的,她今日主要任务还是看着灶房,保证灶房不出乱子就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村里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到来,每家都拎了个篮子,里头几个鸡蛋,或是红薯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