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卯足了一口劲儿,双手推着磁石,感受着它一点点地转动,心下有了动力。
就在磁石转身的一刹那,从主茎处嗖得蹿出……一截刀片!
丫,又坑爹?
咣当,刀片立即粘在了磁石之上,同上头的箭簇刀身粘在了一块。
抬眼望去,情花祖宗身上只是破了一个极小的口子,除了流出一点绿色的血液,它一点事儿都没有!
抖了抖肥大的花瓣,情花慢慢倾倒下了身子,它长大了长满獠牙的花心,挥动着藤蔓将上头的束缚着的人慢慢送到了嘴边。
花茎越来越低,嘴却越张越大,只在特定的一个角度,突然,久违的奇迹发生了。
一截截刀片受到了磁石的吸引,从花茎外迸发而出,因为情花倾下了身子,整个花心敲对准了磁石方向,刀片像切菜一样在花茎上划拉出一道道深痕!
四面开花,绿色液体爆涌而出,花茎软软的垂了下来,完全支持不住肥厚的花瓣,奄奄一息的情花不断抽搐,因为疼痛不停甩着藤蔓,又是一波不要命的张牙舞爪,又是一阵凄惨绝伦的大叫声。
末了最后,情花色泽暗淡,绿色汁液流满了一地,它从高空坠落,伏在了一片汇聚白骨的血水之上——
灵殿的地面已经被它尽数弄塌,巨大的深渊底下,竟然是一片腥臭的血池,白骨森森成堆,如小山一般堆积在血池中央,成了唯一可以落脚的尸骨小岛。
姜檀心顺着一条死去的藤蔓,滑身到了地渊之下的白骨岛上,她帮忙解开了叶空和花间酒身上的藤蔓,将两人救了下来。
陵轲手腕上的束缚也顿时无力,他袖袍一阵,利落下地,抖了抖宽大的红袍,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从手心飞掷出去,割断了已经死去的藤蔓,将太簇等人救了下来。
几乎奄奄一息,腿脚发软,逃过一劫的众人还来不及喘口气,那情花似乎又有了复活的迹象,他们匆匆抬眸望去——
只见情花祖宗的花心里吐出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来!
那人黑发盖面,衣衫褴褛,一身宝蓝色长袍已被情花胃液腐蚀得几乎都是破洞,他单膝跪地,伤得着实不轻,抬手拭去嘴角边的血渍,竟然有几分嗜血的魅惑。
抬首的一刹那,姜檀心大吃一惊,吐口而出:“夷则!”
“戚无邪”闻言,也是惊讶抬眸,不顾身份,竟上前一步将他搀扶起来,追问一句:
“他呢?……”
墨发挡在漆黑的眼眸前,夷则勾唇一笑,自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笑意,这笑意凝着亘古未变的凉薄意味,染血红唇轻启,吐出三个骚动人心的字,轻悠悠的抛掷,只钻了陵轲一人的耳朵里:
“你说呢?”
“……”
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扶着他的手一抖,陵轲瞳孔一缩,明白过来,他松开了手,暗自定下了心。
夷则退身一步,不卑不亢的点膝行了一个礼,遂即便自行站了起来,他抬手掳去面上湿黏的液体,厌恶一眼,一时没了手绢擦拭极为不习惯,偏着首,他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淡然开口道:
“主上,地宫的门就在血池尽头,还有两个时辰,就是毒雾最稀的时候,吃了情花果便可无碍,从这里过去还要一段时间,只在此处休整片刻,我们就得出发”
袖袍只剩半截,露出一段骨线流畅的小臂来,血从肩头流下,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又从指尖一滴一滴缀在了地上。
他丝毫不在意,似乎这伤是在别人身上,那血也是替陌生人所流。
额前凌乱的发丝沾着水,挡住了他幽冥深邃的瞳孔,步履松乏,他几个跨步从情花肥厚的花瓣上跃下,径自绕过捡回一条命暗自庆幸的士卒们,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凉薄笑意。
掸了掸一身破败的衣袍上的黏稠腥水,他脚步不缀,却在走过一个女人的身前,不由停下了脚步……
一道倩影从脑中滑过,相思入骨,过去的回忆像一盆水,泼在了他几乎干涸的心坎里,她从未离去,一如既往不请自来,带着蚀骨相思飞入他的梦中,这是他辛秘的独自拥有。
他不敢,也不愿,也许只有深夜浅眠时,他才会放肆自己的相思蔓延。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这便是南国红豆的滋味。
可这种感觉竟在他毫不知情的当下掠身而来,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叫嚣着钻出了他严防死守的伪装面具。
不被掌控的情绪,萦绕周身,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排斥,甚至感到畏惧。
修长莹白的指尖微微缩动,他不可思议地转过了身,眉头蹙在了一起,盯着女人幽深的眸子显得愈加深邃。
------题外话------
作者表示不用吞粪了,嘤嘤啜泣
期末各种作业设计还要上班,圣诞节还得赶回去考试,我要吐血而亡了……
话说小月月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