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幸太宰的手已经指到眼前,那不怒自威的神色,吓得萧珣浑身一颤,但他还是想狡辩。
“太宰,无凭无据,可不要随意污蔑本王。”萧珣将幸北之的手挡开,径自向一旁走去。
幸北之之所以选择始终坚持扶持萧珣走上东宫之位,是因为他相信萧珣比萧正荻更加纯善。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萧珣不光做戏骗神世帝,更在无情的欺骗自己。
“王爷,您跟老臣说这样的话合适吗?”幸北之向他投去无比失望的眼神,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有哪一件事,老臣不是在替您考虑?你可有想过,一旦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败露,天下人如何看你?”
萧珣向前的脚步微微一顿,又转身看着幸北之,有些话横亘在心中许久,不说出来,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但每每想起来,都如鲠在喉,于是他反问幸北之:“当年,父皇的所作所为又敢说一个坦坦荡荡吗?”
“你!”幸北之话到嘴边,却还是选择了沉默,萧珣可以口不择言,但是作为臣子,有些话他不能说,必须沉默。
“上元王谨记,祸从口出。老臣,告!退!”幸北之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不知是屋内火盆太旺,还是什么原因,萧珣只觉燥热难耐,大喊着:“来人!把这火盆端出去。”
刚刚返回的近侍正不解的看着拂袖而去的幸太宰,又被萧珣如此急呼,有些慌张起来,赶忙进去端出了火盆。
“哟,公公怎么大冷的天还把火盆端出来?”近侍一转身,险些跟来找神世帝详谈水云间一事的杭一合撞了个满怀。
近侍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火盆,对杭一合一礼,说道:“回杭大人话,我们家主子不知怎地,突然说热,让奴才把这火盆端出来。”
杭一合虽然不知道萧珣具体为什么如此愤怒,却也隐约感觉到他近段时间的脾气,越来越异常。于近侍客套两句:“公公不宜抬得太远,防着一会儿王爷受凉。”
“是!”近侍打拱,便将火盆抬到侧边的房内。
杭一合在听涛殿外等候不多时,冉胥也匆匆赶来,只是面色不佳。
“冉大人,可是受了夏官府的气?”杭一合知道冉胥方才回了趟夏官府,多半是那暴脾气的魏风临没给他好受的。
冉胥叹了口气,有些怒气控制不住的四散出来,但又尽力的隐忍,告诉杭一合:“无妨,成大事者不应该为这种小事所累。”
杭一合拍了拍冉胥的肩头,算是安慰,但怕夏官府的为难冉胥,还是要问清楚:“冉大人,若决定了从今以后,同谋大事,便须得坦诚以待。”
看着杭一合坚定的眼神,冉胥猛然将头转过一侧,再回首,已是满脸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他是被为难得不浅。
“冉大人……”
“哎……我们先进去与圣上议事,若杭大人得空今夜还请家中一聚。”冉胥擦干了泪,对杭一合说道。
杭一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抬脚走进听涛殿内。
大体框架杭一合已经在呈上的奏折中描绘出来,现在再议的是其中细节。
其实,为何首选瀛洲,是因为他记得萧珩曾经在瀛洲贪腐的一天,整个瀛洲的突破口已经找到了,只要拿下他,顺藤摸瓜就不困难。
抱着这样的自信,杭一合需要做的是得到神世帝的信任,能够保证最大程度执行典制中的规定。
“圣上,我朝开国之初,曾经定下典制,对一切贪腐绝不容忍,贪污有以下几档,千两以下判处剜眼、割鼻、刺面等刑,并关押劳内十年,没收全部所得。贪腐千两以上万两以下,则没收所得,判处斩首腰斩等刑。贪腐逾万两者,抄没家产,诛灭九族。”杭一合说着典制条款。
神世帝点点头,说道“圣上觉得此项标准可有需要改进之处?”
神世帝没有问答,而是说道:“卿家这么问,自然是有想法,你且说吧。”
杭一合拱手一礼,道:“这项条款只考虑到单纯的贪腐,却不知贪腐往往还具有杀人,抢夺等罪恶,所以臣以为在判处之时,应视其他罪行情况,适当加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