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岳青禾躺在舒软的床上,屋里又放了冰,真是连一点儿暑热的感觉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要把眼前的事好好捋一捋,好好思考一下。
既然她有这样一个豪门贵庭的身份,她还是需要好好抓住的,首先就需要改变一下那个凶巴巴的祖父对她的看法,作为一家的大家长都恶相以对,那其他人还不得轻看她欺负她?
再有就是她那个要死不活的爹爹,也是需要熟悉亲近一下的,毕竟娘亲不在了,爹爹就是唯一的至亲,她绝对不能做一个娘不在爹不亲的孩子。
长平侯府比较偏的一个院子里,岳明远说了一声“歇了吧”,身旁的妙龄女子近前开始为他宽衣,但脸上却明显有两分故作委屈。
“……世子爷都不问问我叫什么?”许久,小女子这才忍不住开了口,声音软绵又透着一丝怯弱。
“多大了?”岳明远情绪低落地开了口。
“……我娘生我的时候,一场好大的雪刚好停了,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又因我生的雪白,便取了乳名白雪……今年十五了……”稚嫩的脸上白里透红,隐隐的羞涩笑意娇艳动人,一字一句娓娓道来,用心又极为动人。
岳明远听进耳朵里,溶进心里,十五岁,多美好的年华,可惜……
“大爷,老太爷吩咐奴婢给您送的药……”丫鬟春玉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白雪将岳明远的衣服放下,忙过去从春玉手里接过药,并婉婉说道“我来,你出去吧!”
“大爷是哪里不舒服吗?”白雪端着药就到了岳明远身旁,纤纤玉指捏着青玉的汤勺轻轻搅动,甚是好看。
“倒了吧!”岳明远又是没什么感情的一句,连眼神都没给白雪一个,直接掀开大红的薄被在床边坐下了。
白雪心里咯噔一下,带着盈盈笑意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一时不知所措。
“我说把药倒了!”岳明远这次是明显的不高兴了。
白雪本就是一个才刚刚十五的小姑娘,进这长平侯府虽是做妾,但也是抱以厚望的,哪里想到这头一夜会受此冷待?
回过神,慌乱中转身四下看了看,将药倒进了墙边的盆栽里。
岳明远瞧一眼如花似玉的少女,小脸惊慌苍白,看来是吓坏了。
其实这个事也不能怪她,如果是他以前的丫鬟春喜还在他身边,这碗药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罢了!
“歇了吧!”岳明远低落的声音明显缓和了许多。
白雪这才敢抬起眼皮应了一声,等伺候岳明远躺下,她才从床尾爬了进去。
岳明远的一夜安稳让白雪将枕头都要哭湿了,她不说是倾国倾城,但姿色容貌也算上佳,十五岁又是粉嫩玉琢的年岁,奈何世子爷怎么就瞧不上她……
这让她以后还有何指望?
第二日,岳青禾睡到了自然醒,从舒舒服服的床上下来,真是由心地感叹,不受长辈待见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不用大早起请安什么的,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岳青禾刚端起桌上的茶壶想喝口茶,这时春喜从外边进来了,正好,她也饿了,就直说道“今天早上吃什么?记得喊我师兄过来一起吃饭……”
现在,岳青禾已经认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那肯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春喜神色略有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无心师傅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他怎么会走了呢?”岳青禾瞬间就情绪崩溃了,要知道无心师兄可是她的靠山她的金手指,他不可以扔下她不管的。
“大……大小姐,无心师傅他……他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还说让大小姐好好的……”春喜倒也能理解岳青禾的情绪,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在大小姐心里,肯定把她师兄当家人一样了。
“……好什么好?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喊我?他走了你让我自己在这儿怎么过?”岳青禾说着说着眼圈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泪很快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反正心里很难受就是了,或许是因为原身从小就与师兄一起生活的那种胜似亲情的感情吧!
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小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该死,您别哭了……大爷让您去老太爷那一趟……”
春喜连哄带安慰,最后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好在岳青禾一听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他让我过去干什么?”岳青禾抬起了头抹着眼泪疑惑道。
她那个爹待她分明就是爱搭不理的,她那个爷爷就更别提了,这么早突然地喊她过去做什么?
“说是宫里派人送了帖子,请小姐进宫参加昭阳公主办的荷花宴……”
“公主?”岳青禾听了春喜的话大为吃惊,她昨天才进这长平侯府,今天公主就相邀,她这是一不小心走上了人生巅峰的节奏吗?
要不说还是古代好,一不小心就要和公主平起平坐了。
岳青禾也没多耽误就跟着春喜到了前院。
老太爷岳华章自然还是一脸的嫌弃厌恶,看在岳青禾眼里那就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无奈,心里不免也有些暗笑。
她那个爹岳明远……永远要死不活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不知道父亲与祖父叫青禾过来是什么事?”岳青禾实在是忍不下这二人看她的神色,就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