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府门口,陈丰等不及冯含玉下车搀扶,直接从车里连滚带爬的跳了出来,没有去拍打门上的铁环,而是直接抬手在门板上拍的震天响,也不管合不合礼仪,亦不理会一边等着施舍的乞丐诧异的目光。
冯含玉不是没见到自家公子失了理智的模样,却并没有上前去阻止,任由陈丰以这般的方式发泄自己心里的恐慌。当然也是因着在出门之前,收到了高冉的提点,知晓了怎样才能让自家公子暂时失去理智。
高冉已经预料到陈丰会有所失态,提前提醒了冯含玉,不管他怎么闹,都任由他去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表现出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陈丰向来是冷静得令人发指的脾性,谁都不知道他这般失去理智的模样能持续多久。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去打扰他或者提点他,很有可能,冯含玉一句话的功夫就让他冷静下来。
他们今天想到的点子,绝对经不住思量,一旦陈丰冷静下来,定然能够抓到其中的漏洞,所以高冉让冯含玉配合的点就是让冯含玉警惕着,时刻让陈丰保持这样高度紧张的情绪,任何有可能让陈丰恢复冷静的人都要严令其离陈丰远一点。
“谁呀!大中午的来串门子!”窝在小屋子里打盹的门房被惊扰了午间小憩,嘴里一边嘟囔,一边慢慢悠悠的晃出来开门。
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丰却越发的焦急,手上已经握成了拳头,砸在门上,好像根本不给门房迟疑的时间一般。
“谁呀谁呀,催命吗?懂不懂点规矩,哪有这么敲门的!”没错,确实没有如同陈丰这般敲门的规矩,但是很明显,今天他遇到了一个不大理智的人,虽然这个今天不大理智的人,从前看起来都很理智。
“来了来了!敲敲敲,着急上坟去吗!”当然这嘟囔的声音并不大,焦急之中的陈丰是听不到的,不过在陈丰边上看好戏的冯含玉可是隐约听进了耳朵里,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来了!这个敲啊!门都要被你敲碎了!”说着便拉开了门栓。
陈丰本就趴在门口,用力的锤着门,这会儿们刚一打开,陈丰整个人便扑了进来,若不是那门房反应及时,只怕要被那猛地被陈丰推开的大门拍回去。
惊魂未定之时,陈丰已经摸索着朝着院子里面跑了过去,等到门房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冯含玉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陈丰失魂落魄手忙脚乱的背影他还没有认出来,但是冯含玉这人,他可是知晓的,陈丰身边最宠信的丫头,在陈府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可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尤其是陈丰瞎了眼睛之后,那和陈丰才是真正的形影不离。
如今这个主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想而知方才冲进去的那位是什么身份了!思及此,那门房的腿,瞬间便软了下来,他刚才是说了多少不敬之言,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看这位姑娘的模样,奉命就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冯含玉到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一个门房的身边,即便高冉已经交代好了她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但是为了照应陈丰的安全,她也必须让陈丰时刻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所以只凉凉的看了那门房一眼,便朝着陈丰跌跌撞撞跑远的方向追了过去。而那门房虽然只收到了冯含玉的一个眼神,却还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之后的好些天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生怕一个不注意,天上掉下来一把剑就将他的脑袋给取走了。
此人不过一个小人物,不值多说,且看陈丰一路上跌跌撞撞踉跄着朝着秦素善的院子摸了过去,路上的丫鬟小厮们问好的声音也完全不理会,庆幸陈丰来秦府的次数并不少,对于去到秦素善院子的路,即便看不见也能摸过去,勉强算是轻车熟路吧,再加上冯含玉在边上护着,到是也没有让他走错了路。
不过一个瞎子,就算再怎么不走错路,也比不得正常人脚下的速度快,所以陈丰刚一进了府,就有瞧见陈丰的人去向秦素善通禀了,一大早秦素善收到了高冉的通知,说陈丰今日会过府前来,她本是半信半疑,自打陈丰从突厥回到京城,瞎了眼睛之后,就再不曾来过秦府一次,仿佛秦府的府门开到了天上,他找不到进府的路一般。
再加上最近陈丰对他讳莫如深,怎么可能会过府?不过既然高冉这般说了,秦素善便也就安排下去了,早早命人在府中照应着,若是陈丰前来,早些前来回报。
初一听到陈丰进府的消息,秦素善还愣了一瞬,她也并未想到,竟然让高冉说中了,陈丰竟然当真来了秦府,且听那下人的意思,还是直接奔着她这边来的,是来寻她的?秦素善有些不敢相信。
“可有说了因何前来?”秦素善坐直了身子,朝着前来回报的丫鬟问道。
“回小姐,陈公子脸上焦急,跌跌撞撞的往这边来,便是奴婢等人问好也不曾回答,好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那小丫鬟听了秦素善的问话,如实回答。
“下去吧。”见得不到原因,秦素善也便挥退了小丫鬟,只自己陷入了沉思,面上焦急,步履踉跄,这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想不通个中缘由,秦素善也不禁有些责怪高冉,说话也说不清楚,怎的也不将实情相告,她也好有些准备,如今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这又该如何应对呢?
她心中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