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听到顿时啼笑皆非,想不到还有卖黄书的,看来上下五千年,是个爷们都爱看这些玩意。
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轮到吴梦乘坐的船过船闸,岸上的纤夫甩下缆绳,将船拉进船闸内。
进入两扇厚厚的船闸,吴梦见运河船闸很窄,只有三丈许宽,稍大些的船都快挨着河岸了。
船停稳后,几个厢军拿着长长的网兜过来收取过过闸的费用,林贵平把一面令牌放入了网兜,那厢军接过一看,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网兜伸了过来。
待林贵平取过令牌,那厢军赶紧放下网兜,双手抱拳道:“不知上官驾到,多有得罪,请上官见谅则个。”
林贵平挥了挥手道:“不知者不罪,无须为外壤也。”
厢军道:“的知晓,请上官放心。”
罢拿起网兜赶紧走了,仿佛林贵平是个吃饶老虎。
吴梦隐隐猜到林贵平可能是个秘密机构的官员,不定就是那臭名昭着的特务机构--皇城司的探子,但相处久了,知道他也不是个坏人,也懒得追问。
在船闸里稍待了片刻,沙船不不知不觉间浮了起来,景灵没有坐船过船闸的经历,不禁大声叫道:“先生,这船为何自行浮起来了。”
丁睿虽然没看过船闸,早就从格物课里知道了原理,笑道:“师娘,师父曾讲过连通器原理,运河的水位比大江的水位高,只能采用船闸来挡水过闸,否则运河的水早就枯竭了。”
景灵纳闷的问道:“连通器又是何原理。”
吴梦笑道:“一下子讲不清,睿哥儿的很对,船进来船闸后,关闭后面的船闸,慢慢打开前面的船闸,水进来后船不就浮起来了。”
景灵奇道:“如此厚的船闸,怎么关得上。”
吴梦答道:“你往后看看便知道了。”
景灵扭头一看,十几头壮牛站在绞盘旁边,此时后面的船闸早已关上,牛正无所事事的嚼着稻草。
景灵看了一会,又问道:“为何不采用台湾那般的滑轮加棘轮机构,不省力许多?”
吴梦赞许道:“的很对,只不过他们不会弄啊,此次上京后睿哥儿教教官家,赶紧把这绞盘改了。”
丁睿自信的道:“不知道孙知州上奏了朝廷没有,如若没有,那子我就教教京城官坊的工匠们。”
林贵平哈哈大笑道:“睿哥儿有志气,好,到时看你如何大展神威。”
沙船继续北行,河道渐窄,岸边露出了河床,显见是越往北雨水越少,此时还未进入深秋,估计到了深秋此处的河水会更少,能行个两三百石的船就不错了。
此处并非没有水源,而是运河淤积过于严重,上游的洪泽湖也有大量湖水,可是水位太低,没法注入运河。
丁睿拿起篙工的竹篙插进水底,拿起来一看,约莫不到一人深,于是道:”师父,运河水太浅了,若是到了八月底,只怕水位不到一米五。”
吴梦道:“运河淤积的泥沙太多,必须清淤,否则过上二十年,必定难以行船。”
丁睿道:“可运河如此之长,朝廷哪有恁多的钱财。”
吴梦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个守财奴,朝廷每年收那么多税,如今下太平,就要多搞建设,老百姓手上有了工钱就会消费,商税就越多。台湾如今还是举债建设,营田司不还是在拼命招募人手搞基本建设,你咱们台湾能不能还的起你爹的债?”
丁睿笑道:“那点债待台湾的工坊壮大,只怕一年就还清了。”
“是了,台湾还得清,大宋如此广阔,疏浚运河的一点工钱还不起么?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了蒸汽机,疏浚运河更加容易,为何?”吴梦又开始考较。
景灵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师徒俩,林贵平满怀希冀的瞅着丁睿,盼他能出吴梦满意的答案。
丁睿抠着头皮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自己心里的答案,第一个,运输方便,不对,否决;第二个,用蒸汽船运输淤泥,也不对,否决;第三个,运输粮食和劳力,嗯,这可以算一个。第四个......,
在想了十几个答案之后,他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师父,我知道了,早就听舅舅过,汴河上有十几万厢军拉纤,要是有了蒸汽机,那些厢军就失业了,正好作为清淤的劳力,有了十几万厢军,再征发二十万左右的沿河民夫,不出两年,就可以把运河疏浚的上下通畅。”
吴梦击掌赞许道:“睿哥儿的甚是,这就是当下运河的最佳解决之道。”
丁睿听到师父赞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林贵平慈爱的替他理了理衣领,问道:“吴先生,那清理完毕之后,厢军又该如何处置。”
吴梦不由一笑道:“运河须得年年清淤,不可老是搞这种被动的清淤。厢军还是得保留一部分年年清理河道。再台湾可是缺饶很啊。”
林贵平哈哈大笑道:“吴先生,你这就把主意打到拉纤厢军头上了,想得甚是长远。”
丁睿问道:“师父,你不是大宋最好用的是那铁路和火车么?”
吴梦指着运河道:“有了蒸汽机,铁路和火车迟早会大行下,只需慢慢蓄积铁轨来修筑便是,可大宋河流甚多,修筑铁路不难,难得是修筑大江大河的桥梁,故近几十年内还是水运为主。中原大地河流甚少,可多修些铁路,江南水乡当以河运为主。”
沙船继续北上,经高邮军、宝应、楚州到达了淮阴的磨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