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烛打发走了何必平,从书架上随意取了本书,撕下扉页,写上“闭关勿扰”几个大字,贴在外墙之上。
唐烛盘膝坐在床上,后背靠在墙上,五心朝,打起坐来。
真气流转,生生不息。
蜀山掌门清微道长是个不容觑的对手。
唐烛必须要以最佳的状态,来应对蜀山的问责。
这将是一场硬战。
“你怕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人声。
唐烛将气息收进丹田气海,皱起眉头。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贱贱的,还带着一股子挑衅的味道,叫人恨不得挥起拳头打他一顿。
唐烛却知道,这是自己的声音。
准确的,是邪念的声音。
唐烛在手臂上轻轻一拍,一阵微弱的光芒过后,造型古朴的陶鼎出现在唐烛面前。
六界鼎。
此刻的六界鼎,早就大变样。
经过了原初之火的炙烤,六界鼎棕红色的鼎身已经变得黑漆漆了。鼎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线,勾勒出玄妙的轨迹,散发着莫名的玄妙气息。
唐烛的邪念就被关在这六界鼎中,努力地发出紫色的幽光,一闪一闪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你怕了!”
邪念换了个肯定的语气。
“啧。我为何要怕?”唐烛笑道。
“你当然要怕。”邪念的声音从六界鼎里传了出来,瓮声瓮气的,“清微道长,乃是人间至强者。和他作对,你没有胜算。”
“哦?”唐烛笑道,“那我举起双手双脚投降,再把你这团邪念交给蜀山,关进锁妖塔之中,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你不能这么做。不,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这么做。”唐烛的邪念道。
“子非我,安知我不会如此?”唐烛道。
“你是唐门堂主,是俗世势力的代言人,向蜀山低头,唐门背后的朝廷会怎么想?唐门弟子会怎么想?”唐烛的邪念道,“权利,让你畏首畏尾。”
“你错了。”唐烛道。
“哦?”唐烛的邪念道。
“第一,我不是很在乎唐门的兴衰,第二,你为何认为我必败?”唐烛道。
“我不知道?啊!你拿什么跟蜀山掌门打?毒功?暗器?还是那些时灵时不灵的法术?清微那牛鼻子,一根手指便可以碾死你,我们俩是一体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唐烛嗤笑。
没想到这邪念如川,难成气候。
转身便走。
“回来。”唐烛的邪念在鼎中翻腾。
唐烛出去了片刻便再度回到房中,他的手上多了一个铜盆。
“你拿盆来做什么?”唐烛的邪念问道,“扣在脑袋上,当缩头乌龟?”
唐烛并不理会,把盆架在六界鼎之上。
唐烛轻轻一拍六界鼎。
六界鼎身上的暗红色线,瞬间变鲜活起来。
暗红色的线,越来越亮。不断向外吞吐着火苗,散发出惊饶热力。
没过多久。
烟冒出来了。
火着起来了。
“这点火,根本伤不到我。你在想些什么?想要对付我,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唐烛的邪念在狂笑。
唐烛并不理会,取了块猪油,放在盆郑
六界鼎的火力惊人,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块状的猪油便化开来,均匀地铺在盆底,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在此时,唐烛伸出食指,指尖冒出一缕剑气。
铮!
剑气不断颤动,发出金铁之声。
唐烛举起食指,猛然挥下。
力劈华山!
唐烛的邪念,正处在剑气下方,因此看得十分清楚。
明明是朴实无华的一招,竟叫人生出避无可避的绝望福
这招看起来四处都是破绽,可破绽堆叠到了一起,竟然让人无从下手了。
无可抵挡。
邪念丝毫不怀疑,就算是华山在唐烛面前,也会被这道剑气斩作两段。
然后,邪念便看到唐烛拿着这道剑气,将一条纤长的青葱,切成指甲大的葱段。
邪念:???
唐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手起剑落,将一块生姜切丁,放在一旁备用。
紧接着,便是辣椒花椒八角之类的香料,都被斩成碎末。
“大功告成。”唐烛将这堆事物,一股脑地扒拉进铜盆之郑
等到这些调料在猪油中几经翻滚,唐烛拿了个水瓢,将水加满,又取了新鲜的羊肉片,一片一片地夹进盆里。
“你居然拿六界鼎这种地至宝来涮火锅?!”邪念的声音在颤抖。
它气极了。
“六界鼎加热得快,很安逸。”唐烛道。
“你用的是原初之火?我几乎可以听到燧人氏的哭声了。”邪念又道。
“燧人氏取火,本来就是供人使用的。我现在拿来涮火锅,填饱我的肚子,是物尽其用。燧人氏知道了,估计会乐到开花吧。你懂个锤子燧人氏。”唐烛挑了挑暗红色的线,火烧得更旺了,“巴适。”
“我不懂?哼。我不懂!”邪念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你要不要吃火锅啊?再来点儿冰水,巴适得很。”唐烛敲了敲六界鼎。
“你自求多福吧。”六界鼎上黑光一闪,邪念完全安静了下来。
……
“唐门大典,开始。”一个长相平平的唐门弟子卖力地喊道。
“唐门大典,开始。”站在他后面的人,将这句话向后传过去。
不多时,整个唐家堡都是这句话的声音。
唐坤坐在主位,听闻此言,站起